“大相,唐人竟然私自把蒲类海分了!若不是我回鹘,唐人那有本事取胜,如今胜了他们却不给我回鹘好处,这如何使得?”划分完草场,沙陀人有些郁闷却也不敢多说,能活下来就很幸运了,康广德等杂胡喜极而泣,唯独回鹘人不开心。
颉于伽斯也很郁闷,他原本想着沙陀人人多势众,光靠唐军和那些杂胡肯定没办法取胜,让他们先打上一阵儿,自己再指挥回鹘兵马上去捡便宜,一口气把沙陀人给解决了,然后独占蒲类海周围的这片好草场。
谁知道唐军竟然赢得那么轻松,那名俱六城守捉的用兵让他不寒而栗,沙陀人仅仅露出了一丝破绽就被他轻松击败,如果今天对面的换成是他们回鹘,估计也讨不到好去吧?
原本想作壁上观渔翁得利,谁知道却被大唐的军队和那些杂胡捡了便宜,回鹘既然没出一兵一卒,怎么好去索要战利品?颉于伽斯也没这么大脸啊。
看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先前在庭州、在伊州都没抢到太多好处,现在这一战更是连什么都没捡到,下一战必须咱们先上了!颉于伽斯原本只想用大唐兵马当先锋,来消耗大唐和敌军的实力,现在既然大唐兵马如此能打,他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蒲类海就让给他们好了,下一战咱们自己上!回鹘儿郎,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取。”颉于伽斯没好气地说道。
“大相,杨都护派人送来了牛羊,说是犒劳我军的。”正生气呢,帐外护卫喜滋滋进来汇报道,杨袭古把从沙陀人那儿抢来的牛羊给颉于伽斯分了些,毕竟都是友军,既然打了胜仗,多少也得打发点不是?
帐中的回鹘将领纷纷面露喜色,颉于伽斯却是冷哼一声,大唐这是把自己当叫花子打法了,城池自己占了,草场给了杂胡,回鹘大军却只给了一点儿牛羊。
但是一想到假如去索要草场,那些沙陀人还有杂胡可就要把回鹘当仇人来看了,先前逼反沙陀突厥、白服突厥和葛逻禄的阴影还在颉于伽斯心里尚未散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他现在还想从唐军那里弄到更多的铁甲呢。
于是颉于伽斯只能郁闷地将这些牛羊收下,然后开始琢磨下一仗该怎么打了,下一仗绝对不能再让唐军和那些杂胡打前锋了。
颉于伽斯这边郁闷不已,大唐军队那边却是欢声一片,康广德等杂胡头领纷纷端着酒杯来给杨袭古和沈隆敬酒,有些头领更是亲自下场,给他舞助兴;从贫瘠的戈壁荒漠搬到水草肥美的蒲类海,对他们来说不啻于后世某贫困山村的孩子用村里的老房子换了一套北上广的独栋别墅,怎么高兴都不为过啊!
有了这么好的草场,部落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吧?只要抱紧大唐的大腿,能一直在蒲类海边上待下去,说不定等我的子孙长大的时候,我们部落就能成为大部落了!一块草场壮大一个部落,这样的传说在草原上经常发生,只是往日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会遇到这样的好事,而如今才跟随大唐打了两仗,这种好事儿就砸到自己头上了。
沈隆面带微笑看着这些人,康广德等人不过是他拿出来给西域各部看的马骨头罢了,想想看,连康广德这样的杂胡,只要跟着大唐,就有这么好的草场,那么那些实力更加强大的部落,要是跟了大唐,能得到什么奖励啊?
他就是要重新在西域竖起大唐的招牌,告诉所有西域部族,跟着大唐有肉吃,只要你们肯听大唐的话,给大唐卖命,大唐绝对亏待不了你们!
过去一段时间,因为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实力衰弱,大唐或许没办法兑现这些承诺,但如今,沈隆用康广德等人的例子告诉他们,那个强盛的大唐又回来了,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将再次成为西域的真正统治者。
你们要想过好日子,就跟随大唐一起征战吧!要是再敢和大唐作对,沙陀突厥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将来,这一战导致沙陀突厥直接失去了一半儿草场。
顺从大唐有好处,跟大唐作对必然会受到惩罚,沈隆同样在用沙陀突厥人的遭遇从另一方面给西域各部警告。
同时他也没有对沙陀突厥斩草除根,仅仅是剥夺了他们一些草场而已,如果日后朱邪烈他们作战勇猛的话,沈隆也不介意用其它地方的草场来补偿他们;这也是在展示大唐的大度,虽然你们昔日背叛了大唐,但只要除去那些元凶,忠心为大唐效力,大唐依旧会原谅你们,这样的话,日后再遇到背叛大唐的部族,相信和朱邪烈一样从背后捅刀子的家族首领会越来越多吧?
想到这个,沈隆侧过头来看了一眼正谨小慎微坐在下首的朱邪烈,这家伙一看沈隆瞅过来,立刻点头哈腰。
沈隆招招手让他过来,朱邪烈马上起身,匍匐在沈隆面前,“敢问守捉有何吩咐?”
“沙陀此前虽然背叛我大唐,不过也有你这样的忠义之士,本守捉很是欣慰。”这家伙日后还有用呢,还要靠他抵挡回鹘、监视杂胡,所以沈隆并未苛责。
“那朱邪尽忠竟敢背叛大唐,实属万恶不赦!小人恨不能亲手宰了他。”朱邪烈连忙赌咒发誓,以示自己对大唐的忠诚。
“哈哈,对于忠于大唐的人,我大唐从不吝惜赏赐!一听到朱邪这个姓,本都护就想起朱邪尽忠,不如给你改个汉姓吧!”沈隆听到讲述自己干掉朱邪执宜的经过后,突然想到了另一件类似的事。
“小人怎当得守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