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城,战区长官部禁闭室。
看到一大群少将压迫过来,看守禁闭室的警卫便有些麻爪。
不过职责所在,警卫还是上前一步拦住去路,大声喝阻道:“站住!这里是禁闭室,闲杂人等,一律免进!”
“闭嘴!”张灵甫便一巴掌扇在警卫后脑勺上,“滚边儿去!”
警卫心下大怒,可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撅着嘴退到了一侧。
张灵甫这才轻哼一声,回过头对身后的孙立人、朱良成、邱维达、胡琏、夏明、李弥、石祖德、柳元麟、陈敬安、刘福庭、盘自和、周梦熊、张步武等人招了招手,再然后就径直走向关押着钟毅的禁闭室。
“子韧?子韧?”张灵甫走到禁闭室前敲了敲门。
“钟麟?你怎么来了?”里边传出来钟毅的声音,“不怕白长官治你罪?”
“我怕他个鸟。”张灵甫嘁了一声,又道,“不仅是我,抚民他们都来了!”
说完了张灵甫往旁边一让,孙立人、朱良成等人都纷纷上前跟钟毅打招呼。
蹲坐在小黑屋里的钟毅立刻就乐了,好家伙,珞珈山军官训练团的小半个班都来了,这动静可是闹得够大!
孙立人掏出一盒大前门烟,从门板底下的缝隙塞进去:“这是特意给你买的,大伙怕你在里边给憋疯了,抽着解解闷。”
没被关过禁闭的,根本不知道禁闭室有多无聊多可怕。
所以,要是能够有一盒烟,对于被关禁闭的真是福音。
当然这绝对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警卫根本就不敢阻止,这一大群十几个少将,呼啦啦的就涌过来,谁受得了?
但很快,烟盒又被推出来。
“用不着!”钟毅说道,“我不抽烟。”
孙立人摇了摇头,又道:“我说子韧,你这又是何苦?”
孙立人指的当然不是钟毅不肯抽烟,而是他的战场抗命。
张灵甫也点头道:“子韧,我也跟你一样不看好大别山会战能够打赢,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是参谋主任,你就该协助白长官拟定作战计划,尽可能让咱们的军队减小损失,也尽可能的增加咱们的胜算才对。”
钟毅道:“钟麟还有抚民,你们是来替白长官当说客的?”
“说客?”张灵甫摇头道,“我倒是想,可惜人家不稀罕。”
钟毅叹息一声道:“说实话,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按照白长官的意思拟一个计划,就算打不赢,也要尽可能的减小损失!”
“对啊。”孙立人道,“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但是,我做不到!”钟毅叹息道,“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还要亲手将六十万国军精锐都推进去,这跟谋杀又有什么区别?这是犯罪!”
柳元麟道:“子韧,这一仗真就半点胜算没有?”
钟毅叹道:“但凡有半点胜算,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子韧,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石祖德皱眉说道,“之前,无论在金山卫、南京还有武汉,无论局势有多险恶,你都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可是这一次,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连尝试都没尝试就直接说我军输定了?”
陈敬安、刘福庭五人下意识点头。
他们五个是跟随钟毅参加过南京之战的,南京那么凶险的局面都让钟毅给扳过来了,眼下大别山的局面就算说不好,但也不至于比南京更差吧?为什么在南京时,钟毅有勇气也有能力挽狂澜于既倒,可现在,却是不行了呢?
“这不一样的,不一样!”钟毅道,“金山卫之战,是因为小鬼子轻敌,而且既然这样也只是拖了两天时间!最终也还是失守了!”
稍稍停顿了下,又说道:“至于南京,还有武汉之战,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两次战役存在一个共同点吗?”
张灵甫沉声道:“南京之战还有武汉之战,日军都已经经过长达数月的战斗,已经疲惫不堪,武器弹药也消耗严重!”
“不愧是钟麟,一语中的!”钟毅沉声道,“南京之战还有武汉之战之所以能打出不错的战绩,并不是我们有多么厉害,而完全是因为日军经过长时间的连续战斗之后,战斗力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削弱!”
“要不是这样,南京的十万溃兵想突围?”
“要不是这样,武汉会战想打赢?做梦吧!”
“无论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日军战斗力远胜我军,这是不争的事实!”
“正常情况下,我军既便占据五比一的兵力优势,也没有半点胜算!”
“我军占据十倍甚至于二十倍的兵力优势,却反而被日军打得溃不成军的战例,难道还少吗?你们怎么就装作看不见?”
禁闭室外十几个少将被钟毅说的哑口无言。
停顿片刻之后,钟毅又道:“所以,我军要想打败日军,或者给日军造成消耗,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守城,跟小鬼子打巷战!再就是趁小鬼子连续作战、筋疲力尽的时候,集结优势兵力,一鼓作气,一棍子将之打死!”
张灵甫凛然道:“仔细想想,自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我军取得的几次胜利,好像都是这样,毫无例外!”
万家岭大捷如此!
台儿庄大捷如此!
孝感-云雾山大捷还是如此!
钟毅又道:“你们再看大别山会战,这两条有哪条满足?”
停顿了下,钟毅又接着说道:“日军第22、第27师团根本未参与之前的战事,根本不存在疲惫之说,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