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毅还真不是故作镇定,而是到了这个时候,他除了睡觉,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这就好比一个赌徒,所有的筹码都已经押上,现在就等庄家揭开盖子了。
钟毅如此,冈村宁次也一样如此,所以这会,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等在作战室,而是回到自己办公室。
冈村宁次还把宇佐美隆也叫过去,跟他对弈。
猜先之后,冈村宁执黑先手,随手就在右上角的星位落子。
宇佐美隆却做不到这样镇定,一边在右下角星位应了一手,一边忧心冲冲的说:“司令官阁下,我们不去作战室守着吗?”
冈村宁次淡然道:“还守在那里干吗?”
宇佐美隆蹙眉道:“万一前线有什么突发状况……”
“突发状况?”冈村宁次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不会再有什么突发状况了,何况就算真的有突发状况,前线部队也没办法报告上来,我们更不可能及时做出判断并且给他们做出正确的战术指导,现在,还是将主导权交给前线的基层军官吧。”
“哈依。”宇佐美隆猛一顿首,不再多想,开始认真下棋。
不一会,棋局便进入到了中盘,两人围绕着一个劫争开始疯狂进攻,看得出,两人的心境都是不稳,杀心极重,都想要一口吞掉对方的大龙。
……
同样正在对弈的还有裕仁和东条英机。
东条英机这老鬼子的棋力还是不错的,而裕仁却是个臭棋篓子,所以这对于东条英机来说真是个苦差事,他必须努力做出“吃力”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输给裕仁,而又不显得太假,太假了,就起不到跪舔的效果了。
事实证明东条英机的“演技”还是过硬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政治人物。
至少裕仁没有看出东条英机其实是在让棋,又赢了一盘之后,裕仁笑着说道:“东条君,相比上次的对弈,你的棋力已经是大有长进了,再努力努力,差不多就能赢朕了。”
“那不可能。”东条英机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谦虚的说道,“陛下的棋力就是相比专业的棋手也不遑多让,臣这样的业务棋手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刚才要不是陛下刻意放水,臣连右下角的这条大龙都活不了,说起来可真是惭愧。”
“哈哈,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裕仁闻言龙心大悦。
不过下一秒,裕仁的脸色便又阴沉下来,沉声说道:“也不知道,第二次浙闽会战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
东条英机觉得有必要替自己的冈村前辈说一句好话。
于是东条英机便说道:“陛下,冈村君的能力在帝国的诸多高级将领中间算得上是出类拔粹,所以,我觉得这次浙闽会战恐怕不会有什么悬念。”
“是吗?”裕仁讶然道,“东条君,你真这么认为?”
“哈依。”东条英机顿首道,“臣相信冈村君的能力。”
裕仁却摆摆了手,说道:“冈村君的实力当然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他这次的对手却不再是薛岳,而是钟毅!东条君,如果你把钟毅看成是薛岳这样的对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种直觉,这次浙闽会战皇军可能仍然会输!”
“纳尼?”东条英机有些错愕的道,“陛下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也不知道。”裕仁摇摇头,说道,“我就是有这样一种预感。”
“臣以为不太可能。”东条英机说道,“浙闽会战的当下局面,已经演变成了第十三军与支那两个集团军的全面混战,虽说支那军的兵力占优,火力层面也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是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却还是人!”
停顿了下,东条英机又道:“这方面,皇军却占据压倒性优势。”
裕仁闻言轻轻颔首,因为东条英机分析得很有道理,单就士兵,日军相比国军当然占据压倒性的优势,钟毅虽然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让中国士兵的单兵战斗力强过日军,所以局面一旦形成全面混战,的确是第十三军的赢面更大些。
……
持同样观点的还有军政部次长,陈实。
在侍从室的作战室,陈实侃侃而谈道:“从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我军与日军交战已经不下上千次,双方单兵战力的差距极大,不客气的讲,既便是最精锐的中央军各师,也需要三个士兵才能打赢日军的一个普通士兵!”
“钟毅确实很能打,也的确打了不少胜仗。”
“在南京,钟毅不仅成功唤醒了十几万溃兵的战心,而且带着这十几万溃兵全歼了日军两个步兵联队。”
“在武汉,钟毅又以十个旅的兵力坚守武汉三个月,全歼日军第十师团不说,甚至击溃了整个第二军,最后还把第二军的司令官东久迩宫捻彦,也给当场击毙!这样的战绩,已经不仅仅是惊艳,已经是当得起彪炳史册了。”
听到这里,白崇悲呵呵笑道:“辞修兄,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老兄怎么也替子韧说起好话来了?这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
“健生兄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小气的人吗?”陈实轻哼一声,又道,“而且,你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白崇悲大笑道:“这才对嘛,这才是你陈辞修嘛。”
陈实翻了翻白眼,接着说道:“但是你们仔细分析就会发现,钟毅赢的这几仗,其实都非常凶险,或者说都非常的侥幸!他基本都是通过战术上的冒险,或者说都是利用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