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赵沨就已经洗漱完毕,并且招来了位侍女唤醒了朝浥。
朝浥朦朦胧胧间只看见一个男子坐在自己床前的桌子上,正细嚼慢咽地吃着早点,一时间还有点迷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再努力睁睁眼,这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记起了自己的处境。
“姑娘,该醒了。”床边的侍女见朝浥睁眼,停止了摇晃朝浥。
朝浥顺着声将眼光往下移,看见了床边呆着一名客栈的侍女,于是嘟哝道:“天才刚亮。”迷迷糊糊地就想转身继续蒙头入睡。
“姑娘,公子说了,你们今天要赶路,等会就得出发了。您快醒醒吧。”侍女按住了朝浥要往里翻转的肩膀。
“你若是想不梳洗、不吃早点就上路,那你还可以再睡一会。”赵沨咽下了一块糕点,头也不转地插了一句。
照这姓魏的作风,还真的有可能就那样带着自己上路啊。朝浥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面:一个披头散发、顶着一脸憔悴的黄脸婆,饿着肚子趴在马背上,旁边还有两名酒足饭饱谈笑风生的美男子。这画面实在太过惊悚,朝浥被自己吓得一哆嗦,彻底清醒了过来。
朝浥已经清醒,挥了挥手示意侍女可以离开。侍女看了下赵沨,见后者也同意,便退下了。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要换衣洗漱了。”放弃挣扎决定起床的朝浥,看见对方悠闲吃早点的模样就感到不痛快,嘴里带了些找事的语气。
赵沨不慌不忙地吃完手里的那块糕点,才说道:“床上有床帐,洗漱台边有屏风。”这意思很明白了,也就是“我不出去。”
“你在门口守着,我也跑不了啊。”几日以来相处,赵沨于男女之事上从未逾矩,朝浥知晓他是君子做派,也明白这人说一不二,故而也不再多费唇舌。朝浥伸手去拉下床帐,只是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刚一探手,这才发现右手手腕上绑了一条白色的锁链,不见锁结,仿佛量身定制一般。朝浥惊呼:“这是什么?!”
赵沨这才转头赏了她一眼,不急不慢地说了句:“冰蚕链。”
朝浥顺着链锁看去,发现另一端果然附在了赵沨的左手之上。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冰蚕链,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个宝贝。但是,不是要用来锁着自己啊!
不顾及朝浥此时心中千丝万缕的思绪,赵沨催了声:“姑娘先更衣洗漱吧,链子够长,足够姑娘行事。”
朝浥瞪了赵沨一眼,也暂且先压下了心头的思虑。洗漱之后,坐在赵沨对面,这才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谈了起来。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冰蚕链?我们以后都得这么绑着?”趁着更衣洗漱的时间,朝浥的脑子已经彻底清醒,也想起了冰蚕链为何物。
“若是姑娘肯归还玉牌,在下立即为姑娘解绑。”赵沨已经吃完了早点,此时在喝茶。
“这个宝贝真的神兵利器都砍不断,只能用内力化解?”朝浥只在书里看见过关于冰蚕链的介绍,此时心中还是十分好奇的。刚才试了试,这玩意还真是一点不硌手,这点倒是与书中描述一致。
赵沨自然知道朝浥心中打得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着怎么逃脱。赵沨也不多言,起身,拔剑砍向链条。
冷光一闪,剑身的锐利让人感到一阵泛寒。收剑回鞘,宝剑在空中留下的清光不减,空气中似乎还能看见无边剑意。
真是一把好剑!朝浥的眼睛里随之现出了流光。这是朝浥第一次见到“承影剑”出鞘,宝剑的光彩甚至让朝浥一时间都忘记了去关注冰蚕链是否断裂。
“朝姑娘,可以放心了吗?”赵沨调侃地开了口。
朝浥这才转头去看了冰蚕链。
这链子居然完好无损!朝浥感觉自己仿佛像泄了气的皮球。
“姑娘,方才魏某是否真的用力,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只要姑娘归还玉牌,魏枫愿与姑娘化干戈为玉帛。前程往事,一概不究。”赵沨看准了时机,又重提旧事。
“啊。”朝浥显然也有点心动,这回不再一口回绝,反而思索了起来:也不知道这男子是哪里弄来的这宝贝。听闻冰蚕链只能靠高深纯阳内力化解,那凭我自己肯定是化解不了了,一定得找人帮我。可上哪去找这么个人啊。那玉牌虽然传闻可以开启富可敌国的宝藏,我倒是可以以后再偷。只是两块玉牌分别被我藏在了两处老巢。有了这冰蚕链,想来那姓魏的没有拿到玉牌是不会肯给我打开的。可是,我总不能带着他去我老巢啊,那以后他要逮我,那还不是一逮一个准。辛辛苦苦花了好些年才布置好的地方呢。不行不行。
朝浥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就摇起了头。赵沨看在了眼里,说道:“姑娘,你自己好生考虑吧。”说罢,便去唤了小厮,去叫温言起床。
“啊,他为什么现在才起?”朝浥虽然是在思索,可还是关注着赵沨的举动。这时听到温言还在睡着,心下觉得不公平,立即叫嚷了起来。
“因为师弟不必消食。”赵沨简单地答了一句,令人一知半解,便不再解释了。
朝浥觉得不明所以,但终归自己是被抓的贼,也就没什么可争了。安静地吃起了早点。
天色更亮了些,温言也吃完早点,来到了赵沨房中。此间,两人间一直静默,不再交谈。明白了朝浥的打算,赵沨也不多说什么,发话起身出发。
小二牵来了两匹马,分别交给了赵沨、温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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