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整个松弛的神态中便可以看出:这个虎豹骑的士兵的内心十分自信,他根本就没将穿行这一座小小的石梁放在心上。
所以,还未等乔二两子的话音顿下,那个士兵便早已几步走完了石梁三分之一的路程。
余秉忠看到那个走在石梁上的士兵走得如此平静,心中明了这石梁之上并无危险,便又向其余两名士兵轻甩下头,授意他们也接着走上石梁。
两名士兵经余秉忠授意之后,也随意得踏上石梁。余秉忠紧随其后,也随即一跃,跳上石梁。四人都凭借着各自绝佳的身手,在石梁上随意得走着。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悬崖、天堑、沼泽、红火都无一不在话下,这一个一尺多宽的小石桥,又怎能奈何得了他们!莫说这石梁尚且有一尺多宽,便就是有一丝头发的宽度,遇到虎豹骑的精锐之师,那也是轻巧如履平地一般,顷刻飞渡,万里无虞。
铁锤向石梁上探了一眼,见那上面四人走得那般轻巧,不禁心下大安。于是,便谄媚般得向站在身旁的小飞莺说道:“他们这些人,还都是吃官饭的将军呢!你看看小师妹,这走得怎么这么慢呢!小师妹,你看这潭子里的水,都沤得发黑了!不定有多脏呢!待会儿你往这石梁上走的时候,一定要跟紧我,我力气大,脚步稳,块头也足,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能替你挡着!反正有我在,你这一路上就放心吧!不管出了任何事,我都能把你保护得全须全尾儿的!”。
小飞莺听后,笑着向铁锤调侃道:“乌鸦嘴,你说谁全须全尾儿?人家走镖运兽、逮鸡抓狗的才讲究全须全尾儿呢!”
铁锤热心贴冷脸,因这用词不当被小飞莺刺儿了一顿,虽说没起到讨好的作用,但毕竟又和小师妹说上了几句话,所以心中亦是暗自欢喜的。可是,他竟有发觉:一向“话痨”的自己,在小师妹面前,竟然变得嘴笨起来,一时只是结结巴巴道:“不是…小师妹…我…”
铁锤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小飞莺解释自己本来的用心,在那里干干张嘴,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其实,铁锤算得上是一个滑头的人,巧舌如簧,指黑为白的事情,当初他为了生计糊口,做出来的也不在少数。这话若是换了别人来说,铁锤一定会用资深的“话痨”技术将那人侃得服服帖帖,但偏偏说这个话的是小师妹啊!她是那么聪明、可爱又那么单纯美好的女孩儿,铁锤又怎舍得用那油腔滑调的言语,来随意得轻薄了她呢!
铁锤在那里干咽着唾沫,小飞莺随手将铁锤推过一边道:“哎呀,起开,别挡道儿!”然后便伶俐得跳上石梁,向前走去。
铁锤出神得站在原地,望着小飞莺走在石梁的背影,将手心紧紧捂住被小飞莺推搡过的那块衣襟,发出满足的傻笑。
小飞莺回头,向乔二两子喊道:“二哥!石梁没有问题,你上来吧!”
乔二两子这才长吁口气,故作轻松得答道:“哎,来了!”
乔二两子说完便向石梁的方向走去,在经过铁锤身边的时候,乔二两子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站在原地傻笑着的铁锤,乔二两子将头歪过一边,挡住铁锤的视线,然后一拳打在铁锤的胸口上。
铁锤不由得惊叫一声,回过神儿来。
乔二两子向铁锤取笑道:“傻笑什么呢,铁锤?就算这石梁好走,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铁锤听后,掩饰害羞一样,故作嗔怒及强硬得说道:“去去去!谁傻笑了,谁傻笑了!快走吧你!别让小师妹走太远,看着她点儿,去去,赶紧去!”
乔二两子听后也不甚在意,只是向石梁上一迈,便尾随小飞莺而去。
小飞莺一边在前走着,一边对走在身后的乔二两子说:“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爹刚训练你走竹竿儿的那几天,你连站都站不稳,我爹气得说你是小脚老太太?”铁锤在后面一听,立即得意的哈哈大笑,说道:“乔二,这回可不能怪我傻笑了啊!怪不得刚才你不敢走,说这石梁有问题呢,原来你以前走过啊?”
小飞莺转头嗔怪铁锤道:“王铁锤,你趁机笑话人!还是赶紧看好自己的路,是正紧的!”
乔二两子听到铁锤说他,倒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那是以前,你看看现在——”
正说笑间,只听“嗖”得一声,一个丈把长的锋利长枪忽然从石梁的底部窜出,直接从下往上得顺着下巴颏就刺穿了走在头一个的虎豹骑士兵的脑袋,众人眼前霎时间像喷泉一样,喷出一条血柱。那殷红的鲜血像点燃的烟花一样,遍地开花,撒了一地。那个士兵连嘴都来不及张,咽气前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在这眨眼之间,死在所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