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得宫人那满脸慌张,焦急禀报萧瑾萱来了,并且已经进了凤翔宫大门,随时都有可能硬闯到这正殿上来。
当即适才被藤原修勾起回忆,难得面容露出些许温存柔和的薛后,马上思绪就被打断了。
眼见得薛后不但立刻将被藤原修握住的手给抽了回来,不理会对方受伤的眼神,紧接着她更是瞪视着进来报信的宫人,不满训斥的说道:
“区区一个萧妃,来了又有何可慌张的。对方这数月以来惩戒了凤翔宫不少宫女内侍,依本后看你们这些奴才的胆子似乎都被对方吓破了。而且本后也想看看,这萧瑾萱究竟要在我宫内放肆到何种地步,即刻宣对方进来吧。”
面对陈后和沈文卿时,薛后甚至没有出面,只叫宫人就将她俩打发走了,甚至连凤翔宫的门对方都没能进来一下。
可是闻听得如今站在外面的人换成了萧瑾萱,别看薛后这会怒斥宫婢,更是神情沉稳不见一丝慌乱。
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升起一阵无力感。
因为她清楚简简单单的知道自己如今根本就拦不住萧瑾萱,就凭对方的手段,有的是办法堂而皇之的进来。
因此与其到时她更下不来台,因此薛后也是无可奈何,才不得不主动放行让萧瑾萱进来她的正殿。
毕竟过去数个月里,萧瑾萱一直在无休止的打压着薛后的势力,而凤翔殿的宫女太监更是着重被关照的对象。
所以凤翔宫的人,总被萧瑾萱三不五时以各种借口带走,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
因此如今凤翔宫的人,是最为忌惮害怕萧瑾萱的,对于这一点薛后心知肚明。
为了稳住这些效忠她的人,她只有首先稳得住,并且不惧怕正面和萧瑾萱抗衡,如此才能给愿意依附她的人信心。
而眼瞧着薛后那气定神闲的模样,适才慌慌张张又以为萧瑾萱是来凤翔宫拿人的宫婢,的确心里不知不觉安稳了不少。
并即刻眼中闪过信服之色,躬身下去按吩咐行事了。
不过等到殿内再无旁人之后,薛后从容的神情当即便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反倒是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然后好似自嘲般的感慨说道:
“藤原君这下你可看见了吧,逼宫篡位失利之后,岂止我的母家相府一蹶不振,元气大伤。就是本后自己也是在宫内如履薄冰,被一个小小的庶出女欺压在头上,却难以翻身。有时候想想这种屈辱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本后甚至连一死了之的想法都有过。”
话说到这里,薛后甚至还拿出锦帕擦了下眼角溢出的泪意。
看惯了神情向来沉稳如水,手段也颇为狠厉的薛后那冷血无情的一面,如今对方这忽然流露出来的些许无助,竟然的确多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尤其是对于一生都未曾将薛后从心里放下的藤原修来将,对方如今这凄楚的一面展露出来后,简直将他的心都给揉成了一团。
因此就见得藤原修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就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嗜血的说道:
“宜儿你在我眼中如珍如宝,看见你落泪简直比剜去我的心还要疼上千百倍不止。你说吧到底本君能帮到你什么,无论为你做任何事情,我藤原修就是倾尽举国之力也会为你办到的。”
夜瀛虽然是弹丸小国,藤原修所掌有的权利地位,自然无法和已逝的明帝相提并论。
可即便如此,藤原修那番倾尽举国之力的话,是明帝从来也没对薛后讲过的。
因此这会的薛宜,若说心里没有一丝的触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遥想几十年前,她最终选择成为大周皇后,却抛下了藤原修这个可能会给她一世挚爱的男人。
若是时间可以倒回,薛宜不禁扪心自问,她或许不会在为了家族牺牲自己,更不会被大周凤位所诱惑。
能与一个相爱的人厮守终生,或许她今时今日就不用活在无休止的算计筹谋之中。变得面目全非,失了往昔的纯真和善良。
但是深知这世间并无后悔药可以吃的薛后,在将心里那丝对藤原修的悸动压下去后,她便即刻语带哽咽的说道:
“如今本后的确是孤立无援,若是藤原君愿意出手相帮。若有一日我薛宜果真能掌控这大周朝权,那我愿用半壁江山作为谢礼送给夜瀛,并与你们修万世之好。毕竟抛开盟友的关系,你我终究是有情分在的,若有机会能弥补昔日的遗憾,本后的心里也是极为欣喜的。”
薛后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藤原修如何听不出来,对方这是仍旧对他有情的意思。
当即不远万里,更是不顾自身安危,只为了来到大周亲眼在看上薛后一下的藤原修,当即备受鼓舞,更是即刻说道:
“宜儿你放心吧,虽然夜瀛无法和大周相比,可是与我们邻交小国,咱们彼此间却是互有盟约的。
只要你这边需要兵力,本君有信心说动盟约诸国,兵聚一处赶赴大周支援你的,而且我还可以将带来的二百随行武士都留下帮助于你。”
薛后如今蛰伏在后宫之中,她不是不想卷土重来,只是因为随着周显泰的死,以及相府势力大减后她已经无人可用。
加上萧家十几万大军就驻扎在京师郊外,薛后如今最缺的便是足以应付这一切的人手,而藤原修适才那番兵力支援的话,简直正中她的下怀。
因此就见得薛后一改开始时的冷漠,不但对着藤原修这会感激的莞尔一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