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萧瑾萱如何心内焦急,面上却极为稳得住气的赶回昭阳殿更换宫装华服。
单说这会被对方忌惮不已,叫沈文卿和陈后双双吃了闭门羹,丝毫奈何不得的东宫太后薛宜。
她如今正气定神闲,仪态万千的站在凤翔宫正殿内。
单手轻抚着面前耀眼夺目,夜瀛进贡给她的那尊,犹如红玉般的珊瑚树,嘴角微笑间更显雍容之态。
薛后出身相府大家,加上在凤位上一座就是几十年,如今她身上所沉淀出的尊贵和优雅。
哪怕良妃现在也贵为西宫太后,却是绝难在这一点上超越得了薛后的。
而望着薛后那颇为爱不释手,抚摸着红珊瑚的举止,就站在珊瑚树另一侧,以献秘方为由进了后宫的藤原修。
就见得这位夜瀛国君,如今这会根本视眼前珍贵的珊瑚树为无物。
双眼由始至终都毫不掩饰的直接注视在薛后的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的一颦一笑都深刻的印在脑海中一般。
而别看薛后一直都没往藤原修那里望上一眼,但在后宫沉浮数十年的她,早就练就到时刻将周遭一切,尽数掌握在心的本事了。
因此就见得薛后在收回抚摸珊瑚的手,并接过左雯递来的香茶喝了一口后,便即刻头也不抬的出言说道:
“夜瀛国君,既然你养护珊瑚的方子,如今已经送到了本后的手里。若无其他的事情,你便可以离开了。毕竟你身为番邦国君,单独和本后相见可不合适。适才西宫太后,还有沈妃就已经来闹了,我可不想因为您一人,搅得后宫不得安宁,那岂非是本后的罪过。”
可是闻听得薛后这话,就见得藤原修非但没有迈步离开的意思,反倒是低声笑了几下,然后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薛宜,你我也算是故交之人。区区一个被你打压多年,如今晋封西太后的良妃。外加个不成气候的小妃嫔,她们又哪里奈何得了你。本君今日亲自进宫,其实你应该清楚,我并非单纯为了献上秘方才来的。埋伏周显御,却未将对方杀死,我的确欠你一个不可推卸的过失。而本君也希望这件事不会成为我们合作的阻碍,毕竟你离不开夜瀛的暗中相帮,本君也少不了你提供的资源武器的协助。所以咱们之间仍旧要紧密合作,如此本君觉得才是最好的选择。”
将手里的茶杯轻轻的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薛后这才抬头向藤原修看去。
紧接着她的眼中就闪过一丝阴冷,语气也冰寒下来的说道:
“藤原君既然你来同本后是说正事的,那我薛宜便也开门见山的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上次没能杀了周显御,叫对方侥幸不死安然无碍的回到了大周。所以后来我儿显泰的逼宫登基,才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如今我唯一可以争夺皇位的儿子已经死了,本后也近乎被困在后宫,日日受到萧瑾萱那个小贱人的欺压牵制。说到底这都是你们夜瀛害的,如此蠢钝无用的盟友,我薛宜要你何用!”
薛后这会不但眼神阴厉,所讲出的每一句话更加充斥着不满和愤怒。
但是一旁的藤原修没恼也没替自己辩解,只是眼神微有些痴迷的望着薛后那张抬起来的脸,嘴里则风马牛不相及的说道:
“宜儿咱们一别真是有几十年没见了,我记得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出使大周与你在街市里偶然相遇。那会的你为了一串红珊瑚的手链和商贩纠缠半天,只因为你这个相府嫡出小姐,偷跑出来玩耍,结果却忘记带上银两,只能看着手串干着急却无法将它买下。我藤原修永远忘不了,那时的你是多么明艳灵动。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向入了魔般,被你的一颦一笑深深的吸引。只要有你的地方,我的目光便在难移开分毫。”
原本还在因为周显御未死而恼怒,并怪责夜瀛的薛后,闻听得藤原修忽然讲起了往事。
当即她的神情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和恍惚。
然后右手抬起轻抚上自己的面颊,声音里带着一丝沧桑和疲惫的说道: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本后也早不是那个逮住你,不管不顾就向藤原君借银子的莽撞小丫头了。而且现在的我年老色衰,更是耗尽一生的年华都沉浮在这后宫之中。无休止的算计筹码,本后或许的确身心疲惫。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事情以如云烟般拭去。既然我们都回不到当初那个年纪了,往事便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藤原修眼见得自打他今日来到凤翔宫,就一直神情冷冽的薛后,这会面容上总算露出一丝惆怅温存出来。
痴恋薛宜一生,哪怕如今也没有忘记过对方的藤原修,就见他这会单手抚上一旁的珊瑚树,嘴里则充满眷恋的说道:
“宜儿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在我眼里无论过去十年也好,二十年,三十年也罢。你仍旧是那个小丫头薛宜,哪怕你后来弃我而选择进宫成为大周的皇后,如今更是贵为东宫太后。可本君仍旧没忘记你喜欢红玉珊瑚,因此这些年但凡夜瀛送来的贺礼,一向都少不得红玉珊瑚。旁人只当我夜瀛临海盛产珊瑚,殊不知其实那每次送往大周的珊瑚,都是本君精心亲自挑选出来的。只为了其中的一两件能入得了你的眼,被你佩戴所喜,如此我也算是将自己对你的一片情送到宜儿的身边了。”
薛宜自打进宫封后以来,因为其母家相府的势力那时已经越发如日中天。
所以在明帝这位夫君的身上,她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