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城内,北街算是最不富庶的平民街,在这里落座的酒楼,茶馆,比之东西两街可有着天壤之别,向来达官显贵不会涉足,只有寻常百姓们,三不五时会在这里歇脚吃饭。
而在北街上,一间极为不起眼的茶馆内,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萧瑾瑜,如今却端坐在简陋的雅间内,神情局促不安,充满了焦躁和紧张,一看就不是单纯喝茶那么简单。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就瞧着这萧瑾瑜,在难坐的安稳了,站起身不停的在雅间内走来走去。
接着她望了眼,规规矩矩站在一侧的宝鸽,神情间充满了嫌弃,并尖酸的说道:
“你说说你,除了像块木头似的杵在这,你还会干点什么,还不赶紧出去瞧瞧,看那钱云鸿来了没有,半点不能为我分忧,你看看萧瑾萱身边的竹心和白术,机灵又忠心,真不知道这个庶妹,运气怎么就那么好,连这下人也都个个拔尖。”
宝鸽被说的不敢抬头,眼见萧瑾瑜,看向她的眼神越发不好,宝鸽心里害怕,深恐又招来一顿毒打,因此忙慌张的打开房门,就要按照对方的吩咐,赶紧出去瞧瞧。
而宝鸽才将包间的门打开,还没等她迈步出去呢,钱云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前。
而萧瑾瑜一见对方来了,忙吩咐宝鸽上外守着,并焦急的叫钱云鸿赶紧进来。
迈步走进雅间,钱云鸿极为客气的鞠了个礼,然后声音平淡的讲道:
“瑾瑜小姐,昨日在府上,本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要迎娶的是你的庶妹萧瑾萱,你我男女有别,如此私下见面,可是极为不妥了,而且我也不想叫瑾萱小姐误会与我,所以到底有何事,麻烦小姐您赶紧说吧,把话都讲清楚后,咱们以后也就没见面的必要了。”
什么叫翻脸无情,钱云鸿如今就将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至少萧瑾瑜在听完对方这些话后,都快被气的吐血了。
若非眼前这个男人,容貌没有变化,她都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还对她柔情暖意的钱云鸿,如今竟会说出这番冷血无情的话出来。
眼见钱云鸿,深恐萧瑾萱误会,竟半点没犹豫的,就要和她断绝关系,萧瑾瑜心里,对这个庶妹的怨恨,不知不觉间,便又加深了不少。
眼中果决之色闪过,萧瑾瑜不禁哼了一声。
“钱云鸿,我们私下见面,这又有何不妥的,咱们之间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如今你想丢下我,去迎娶我那庶妹,你想都别想。我萧瑾瑜身为嫡出长姐,我若未嫁,哪里轮的到她萧瑾萱定亲嫁人。”
接着萧瑾瑜一拍桌子,优雅从容全部消失不见,满脸都是冷笑的继续说道:
“钱云鸿或许你想不到吧,如今我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反正我如今也没退路了,你若胆敢负我,那我就将事情都抖出来,并说是你强迫与我的,到时看看咱们俩人,谁更不得好死。”
闻听这话,刚刚还气定神闲,喝着茶的钱云鸿,当即惊愕的看向了萧瑾瑜的腹部。
“怎么可能,你我明明只有一次,你怎么就怀上了。”
说着话,钱云鸿仔细观察了下萧瑾瑜的神情,见对方不似作假,当即冷淡的神情一敛,忙上前扶住对方笑着说道:
“瑜儿,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难道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
萧瑾瑜眼见钱云鸿,又变回了温柔的模样,当即心里委屈,甩开对方的手哽咽的说道:
“这事是做得了假的吗,何况昨天在正堂,我干呕不止你不也是看见的嘛,事后祖母就派了大夫给我诊治,是那大夫亲口说我有了喜脉,并且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钱云鸿闻言,细想一下,觉得时间果真对的上,但一听是大夫诊脉得出的结果,忙紧张的问道:
“瑜儿,那大夫不会将你怀孕的事情,告诉萧老夫人吧,否则到时咱们就真的要麻烦了。
被钱云鸿,体贴扶着坐下的萧瑾瑜,擦了擦眼泪说道:
“你当我会那么蠢吗,由着那大夫出去乱嚼舌根,我已经花了重金,封了对方的嘴,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眼见萧瑾瑜,已经将事情摆平,钱云鸿才算稍稍放心,可刚刚对方威胁的言语,他可听的清楚,当即心里又犯起了愁。
萧瑾瑜可不是婢女怜心,杀了也就杀了,对方可是帅府嫡女,钱云鸿还真没胆量,敢随意下手暗害。
眼见不能来硬的,钱云鸿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就见他忽然神情落寞下来,眼里甚至还升起了一团水雾,并深情款款的望向了萧瑾瑜。
“瑜儿,你可知道,听见你说有了我的骨肉,我这心里是多么的欢喜,原本我就是苦苦压制对你的感情,可如今我真的在也控制不住了,其实对你疏远冷淡,我这心里像刀剜一样疼,而我执意要娶萧瑾萱,也并非因为对她钟情,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萧瑾瑜虽然骄纵自负,可也不是个没脑子好糊弄的,当即就讥讽的一笑说道:
“侯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你不想娶,萧瑾萱还能强迫得了你不成,何况昨日我看的清清楚楚,我那庶妹执意拒绝,反倒是钱云鸿你自己紧抓着不放,如今一句你有苦衷就想打发了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钱云鸿闻听这话,当即叹了口气,一脸备受打击的神情。
“瑜儿你真的错怪我了,既然你一定要知道原因,那我便将实情统统告诉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