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心说要遭,唐怀中浸淫官场多年,什么门道看不出来,是不是还是露馅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他走进了书房,唐怀中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却说:“我刚刚看简先生对你青睐有加,本来想顺水推舟,让你进去武道国术馆学习,一定比当兵更有前途。”
韩卓轻吁一口气,原来是这事,心想那更好了,这样行事也更加方便也些,最重要他本来时间就紧张得很,哪有心情去当什么兵去。
结果唐怀中话锋一转,又说:“但我这边部队上下都已经打点好了,去不去这人情做已经做了下来,而且部队也是个历练的好去处,我和你爸爸都是军人出身,我现在嘛,也就是个卫生局的局长,你爸爸要不是时运不济,现在成就早就超过我了。”
韩卓回江州那天就无意听到唐怀中和缪澜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说当年是上面有人故意整韩进,才导致他在一个偏僻的村庄做了这么多年干事,连正式编制都没有。
“唐叔,你说我爸爸时运不济,是不是有人陷害他,那个人是谁啊?”
唐怀中看着韩卓:“是京都一位很有权势的人,你现在还得罪不起,我们目前的所有关系加起来都得罪不起,所以你现在不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权力很复杂,但也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身处洪流之中,多数时候无能为力罢了,你爸爸很不幸,他没有在洪流中保全自己,但也是幸运的,至少他活下来了。”
韩卓突然握紧双拳,“至少他活下来了”,那也只是暂时的,那个“很有权势的人”一直没有打算放过爸爸。
“那个人是谁?”韩卓问。
“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整你爸爸,现在的情况是你即使穷尽一生,都无法和那个人平起平坐,上一代的事留给上一代,你只能做好自己,明白么?”
“苟且偷生?”韩卓突然说。
“苟且偷生?”唐怀中有些意外得看着韩卓,在他印象中,这不是像是韩卓能说出来的话,“看情况而论,将来你碌碌无为,就是苟且偷生,将来你平步青云,甚至帮你父亲把这么多年的屈辱讨还回来,那就是忍辱负重。”
“我并不需要平步青云的那一天,我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韩卓平静的说道,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书房内的家具全部浮空而起,围绕着两个人缓缓旋转。
唐怀中说出“很有权势的人”这句话时,韩卓就想过一个问题,这个人无非只是利用强大的权力,压制了父亲一生,不一定就是上一世致父亲于死地的人。
但这于他而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突破口了,所以他急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唐怀中一家可以说是这个世界除了父母外他最信任的人,如果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他原本就没有必要向他们隐瞒什么。
所以现在,他很放心得向唐怀中展露自己的实力。
“唐叔叔,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一两句话无法解释清楚,你也不会相信,我直接告诉你,国术大宗师在我眼中不过是小学生而已,所以我只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可以了。”
唐怀中完全没有在意韩卓说什么,直接震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违背万有引力定律的现象。
除了他坐着得这张椅子和身边的书桌,其他物件,如书架、笔记本、台灯、茶具等,一应悬浮在半空中,在书房内围绕着两人旋转了数周,接着韩卓又是一声响指,这些物件又原模原样落回原处,像没有动过一样。
唐怀中目瞪口呆得看着周围,刚刚两分钟的事,像是虚幻一般。
韩卓心想:“他毕竟是普通人,现在人类又是科技文明,这种超自然现象他是难以理解的。”
刚要再略做解释,唐怀中已经沉声说:“我相信,刚刚我就怀疑简先生对你的态度,他自己是双博士学位,就算你有些学术能力,他那完全已经不是欣赏的态度,而是……有些巴结的样子,他父亲是国术大宗师,你们私下里早就有接触了吧。”
“算不上早,只为他们略尽绵薄,你说那个很有权势的人,声望应当比不上简佑臣吧?”
“单论声望,当然比不上。”
“武道修为呢?”
“也比不上。”
“所以了,我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可以了。”
唐怀中看着韩卓,他一直是深沉稳重至极的人,现在眼神里竟有些微光,半晌之后才说:“你打算杀了他?然后呢,小卓,那个人所代表的绝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个体,那是一整个利益集团和权力体系,也正是那样的体系才能把你爸爸压制了数十年,你杀一个坐头把交椅的,换个人坐上去,情况还不是一样?”
“权术运筹这种事,我也经历过,唐叔,我说一句话,您可能觉得幼稚,你说杀一个不行,那我就全都杀光,一个体系能有多少人?你说他们都藏在暗处,需要时间让他们现形,但在我这里并不存在,无非鱼群入海、沙石入坑,找不到那些小鱼细沙,我就抽干这大海,抹平了这大地,看他们还怎么遁形,就像你说的,他们无非是用实力来欺压我爸爸这样的最底层,而我,也一样,只是你现在还无法想象,那些有权势的人,在我眼中,连最底层都算不上。”
唐怀中像第一天认识韩卓似的,不论他说的经历是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初出茅庐狂妄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