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他们两人拐角下楼,恰好遇上刑部的官差大肆搜查二楼的厢房,不少人衣不遮体十分狼狈得被赶到了走廊上,青楼女子们还好,多习惯的,可这些达官显贵或者富商名流便是很狼藉了。
尤其是如果遇上熟人的话,这种狼狈就更.....
许青珂偶然一瞥,步子不由顿了下。
主要是有一人竟也在其中。
显然刑部的人此刻也十分纠结,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谢临云也觉得错愕,在他印象里,这个人绝不该出没在这种烟花之地。
但对方的确在这里,而且被刑部的人逮住,那场面不是一般的尴尬,可尴尬的是刑部的人,而不是他。
许青珂也只瞥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转身欲走。
“许青珂”那声音薄冷,在许青珂转身后传来,在许青珂转头看他后,此人眉目冷峻,丝毫不客气得索要报酬:“救命之恩原来如此单薄,不值得让许大人逗留一下,以解我之尴尬?”
刑部的人也才看到走廊那头是许青珂,他们早之前就得过上司暗示——许某人是来给他们刑部解围的,哪怕不能背锅也要好生伺候着。
而且目前蜀国三司里面在对待许青珂的态度上大概只分两种人。
一,是无知者,崇拜,仰慕,敬畏。
二.是有心者,忌惮,拉拢,伪装。
无论如何,在现在这个时候,但凡不蠢的人都不会动许青珂一根汗毛,所以刑部的人此时分外恭敬。
“许大人,您这是要走了?”
“嗯”许青珂颔首,刑部的人纠结:“那秦将军.....”
“秦将军的手是用来杀敌军的,还不至于来烟柳之地杀一个太傅。”她漫不经心,刑部的人颔首,很是轻便得解了秦夜的嫌疑。
从小处可窥许青珂在朝中的地位远高于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的秦夜。
这是何等让人心凉的境地,可秦夜也无所谓,只看着许青珂踱步而来。
“我看秦将军未有半点尴尬,却仍旧愿意搭理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恐怕是在会友,怕友人尴尬吧。”
她站在门外一侧两步远的地方,那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秦夜双手环胸,侧靠着栏杆,道:“许大人聪明绝顶,自然猜得没错,但论不爱搭理人,这满朝百官怕是无人能及你半分。”
“你这话不像是褒奖。”
“许大人名扬蜀国,赞誉之人多如牛毛,不缺我一个,相反,我需要特别一些,才能让许大人印象更深。”
“你救我一命,我好像也不太愿意记住你。”
这话真让人尴尬,便是要终止谈话的意思?秦夜眼眸微微划过暗光,淡淡道:“那不知得做到如何才能让许大人记住。”
此时,屋中有人出来,相比秦爷衣袍宽松,这个人就显得越发——放荡?
那棕红单薄的袍子披在他身上,衣带懒懒,上半身裸了一些,宽厚胸膛线路,古铜色流转光泽,那张脸......委实是男子中的一个极端。
深邃,刚强,冷峻,似苍原上的一匹孤独狮王,它独行于浩瀚平原,迎风饮血,夜嚎可御百兽。
天下少有这般刚毅孤傲不可夺其锋芒的男子,霸道。
许青珂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霸道,被他藏在眼里。
只是跟她对视的时候才隐隐可以让她感觉到些微——他对自己有探究。
这个男人让人感到害怕,谢临云仿佛感觉到了手心的濡湿,但他连动弹都不得,只能看着对方靠着门,居高临下得看着——许青珂。
许青珂忽偏头,看了秦夜一眼,“你们这般.....我大概是能记住的。”
她似怀了笑,便是似笑非笑,眉眼弯弯的,不等他人反应便是要走。
她已走了几步。
秦夜才算其他人的表情中领悟半分来。
她那话的意思是——原来你们孤男寡男独处一室是龙阳之好,我甚为意外,但一定会对你印象深刻。
是这意思?
呵!这许青珂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