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他人,不是一种自信,而是对自身的过度关注和保护,于是催眠自己,看不上他人,只有自己,能让自己信服和许诺。他是这样的人,但他隐藏得很好,而且他也不像月初釉兰有资本这样□□地表现出来。于是理解甚至艳羡这种脚踩所有人的傲慢,可能也是他对这份爱情执着到这么久的原因。
但爱情是善变的,会受到很多因素影响。月初釉兰在那场大火里差点命陨,经过了一场场手术,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机械女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肉身的毁灭让她“陪葬”了自己很大一部分特质,比如执拗、天然,比如在生气的时候丧失理智用可怕的情绪摧毁一切——这种叫做性情的东西,这些在符明心里,虽然谈不上是好的,但却与他相似,或正如他愿追求的东西,正一点点地消散,他害怕她最终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但是因为在彻底变化之前的察觉,他主动拉开了距离,结婚是他对这份爱情的交代,也是他认为无法改变的终点,他对他的爱情早就失去了信心。
当然,他想了想,现在,到了这幅田地,已经不是思考他是否能保住这份爱情了,而是他该怎么处理这份容纳大量记忆的感情。
叹了口气,就听到墟燃在招呼他的同事去把隔间的窗子调到透光,他需要让这个满脸病容的受害人趁着思维还清晰的时候认人。
符明看了眼月初釉兰,两人也站了起来,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向隔间的隔板靠了过去。
耳德精神不好,头晕又遭受到惊吓,被人“欺负”还疲劳过度,但她看着本不是窗户的地方一点点变得透明,光线逐渐透过去,她先是模糊的望见桌子、灯具的影子,然后是两个人影儿,一个正站起来向一边退开,一个好像被束缚在桌子旁,低着头看着什么。
隔板完全透明了,她几乎瞪圆了眼睛,她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那个被用铁桶还是什么东西箍住无法动弹的那个人,那个人的脸,那个长着一对十分清澈的眼睛、有一个翘翘的小鼻头的,那个可爱的——
她脱口而出:“月初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