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研这种量级的明星,国内可算一线,亚洲也有名气,通常不会只有一个助理。安迪跟了他多年,从他当选秀歌手时就是亲友团成员,如今早已荣升大内总管,日常拍戏等一应杂事,已经很少需要劳动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小弟们都很能干,除非遇到紧急情况,一般不会叨扰他这一号助理。所以,当他从浴室出来,发现手机足足七八个未接来电,不由一阵心慌意乱:最近怎么老出状况?难道钧哥又被困进了电梯?

“喂,武哥。”小弟接起电话,听起来并不惊慌,让他放下一半的心。另一半还没放下,是因为小弟的声音诡异,透着八卦和神秘,搞得他也跟着鬼鬼祟祟起来。

他学对方压低嗓门:“什么事?”

“嘿嘿,没事。”

武安迪一股邪火喷薄欲出,没事打这么多电话干屁!正要发作,小弟继续压低嗓音:“武哥快来,第一人民医院,有好戏。”

武安迪怀着看好戏的激动和如果戏不好看打死那小瘪犊子的冲动,来到了竖街镇第一人民医院。医院是公立,却修得倍儿气派,特需门诊比普通门诊区足足大三倍,因为在附近拍戏的明星一个比一个腕儿大,一个比一个金贵。

安迪遵循小弟指引上了特需楼的骨科区,正看到柏钧研轻轻合上门,从病房走出来。小弟跟在后面挤眉弄眼,安迪顿时影帝上身,惊慌急切的一张脸:

“钧哥!咋回事儿!听阿汤说你受伤进了医院!”

小弟悄悄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没事,轻声点,不是我受伤,走吧,还得接着回去拍戏。”

奈何安迪百爪挠心,也不得不跟着柏钧研往外走,回头看看,房门磨砂玻璃,看不清里头到底演得哪出好戏。

陈苹苹捧着脸,脸蛋红得异常,像一只熟透了的红富士。她连掐了自己好几遍,终于确定不是在做梦,她确确实实和柏哥哥说了话。

内容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自己颠颠倒倒,乐乐陶陶,有问必答,好像喝了吐真剂。

依稀记得他问她是哪里人,来竖街镇什么打算,和赵亦是不是同乡……他还认真看了她们的演员证,记住了她们的名字。

“午饭会让人送过来,如果等会儿哪里不舒服,和医生说。”这是临走前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居然还笑了一下,简直能要了她这脑残迷妹的命。她忙不迭说没事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男神居然又笑了一下:

“我是说赵小姐。”

哦,赵小姐。

赵小姐的命比她还好,是被柏哥哥亲自抱上的车,又抱着送进的医院,甚至有幸穿了柏哥哥的衣服。陈苹苹悄悄伸手,想去够那件衣服,闻一闻上面残留的气息,猛然醒悟到自己这种行为太过痴汉,又红着脸把手悄悄缩了回去。

这么一来一去,赵亦被弄醒了,目光迷离看看周围:“换场景了?”

命好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纯属浪费。

陈苹苹帮她调好病床的角度,又把刚送来的粥菜给她布上:“不是!你被马给踩了,是我家柏哥哥救了你!”

赵亦花了三分钟,才从止痛针引发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这三分钟已经足够苹苹和她描述英雄救美的全过程。

“我被剧组的马踩了手,有人帮忙把我送到了医院。”赵亦用三秒钟总结陈词完毕。

“对!你没看到!飞身下马,先拿木板固定住你的手,再抱你上医院,我的天哪,真是太帅了!”

赵亦举起被包的层层叠叠的木乃伊手:“我手怎么了?”

“小手指骨折,是不是特别疼?”

赵亦试着挪动那根手指,还行。其实没必要上止痛,以前她爸揍她,直接上军用武装带,他们低估了她的耐痛力。

“你家柏哥哥……是哪位?”止痛剂让她思维速度有点慢,问完这句,她自己想起来了。哦,柏哥哥,那位贴在墙上的男神。昏迷之前的记忆闪回,想起那股雪松气息,赵亦莫名觉得有点不自在。

她打断正在长篇大论介绍她柏哥哥的迷妹:“小苹果,这病房看着不便宜,多少钱一天?”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苹苹四下看看,终于后知后觉开始紧张。翻了半天|衣服兜,带着哭腔问:“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昨天全都交了房租押金。”

想想她们还有一笔应收账款,赵亦说:“今天的工资呢?什么时候结算?”陈苹苹哭腔更重:“我们不是提前走了么,今天恐怕会白干……”

二人沉默相对,最后赵亦掏出电话,翻出了程小雅的号码。

求助热线尚来得及未拨通,门被礼貌地叩响。打开门,扑面一大束香水百合,少年声音腼腆:“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

颜忱书,马匹事故的肇事者本尊。

陈苹苹对这位小鲜肉本来颇多腹诽——颜忱书以“小柏钧研”之名出道,分明就是蹭她爱豆的人气——然而此时见了本尊,她又十分激动,毕竟此前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明星。刚想请他进来,赵亦开口了:“花放外面,人进来,我花粉过敏。”

少年一愣,依言放下花束,走廊外远远闪过几束镁光灯,赵亦皱眉:“关上门。”

颜忱书是听从经纪人意见前来道歉。

原本他也有歉意,但没打算这么大张旗鼓,是经纪人买好鲜花,约好记者,告诉他必须借机打造“亲和力”人设。

“小群演被大明星亲切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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