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果然是绝情,这便叫回楚王了,”夏祁安伸出染血的右手,狠狠地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叫我什么?重叫。”
“夏祁安!”络纤雪伸手试图拨开自己脸上的那只爪子,无奈那人就在身前,她只能一手护住前胸、一手撑在床上,以此来为自己赢得一方小空间。
“太过生硬,且不够恭敬,重叫。”夏祁安得意地望着眼泪汪汪的络纤雪。
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丫头还有这样可人的一面?
“……殿下想让我叫你什么?直说行吗?我……”想了想,络纤雪没将那句“我饿了”给说出来。
“你怎么了?说来听听。”夏祁安收回了手。
毕竟络纤雪如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染了血迹,确实是没有方才好看了。
“……我觉得还是先替殿下处理伤口比较重要。”络纤雪一脸诚挚地看着夏祁安。
“无妨,手又废不了,先叫了再说。”夏祁安嘴上如是说着,身体却躺到了一旁。
这丫头喜洁,脸上满是血迹,怕是要难受坏了。
果然,络纤雪抓住时机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夏祁安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略略苦笑,不料片刻后络纤雪就端着水盆进来了。
夏祁安惊诧地望着她,后者没看他,只是将水盆放到了地上,“殿下还请坐好,先处理伤口为好。”
夏祁安闻言坐了起来,十分自觉地伸出了右手。
虎口处半寸长的伤口鲜血淋漓,这伤口裂开的时间应该不短,褐色的血迹布满指缝,伤口处有着粉红色的半固体。
络纤雪打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夏祁安伸手接过了毛巾,先是拉过络纤雪,擦净了她脸上的血迹,这才随意地在手上擦了擦。
待到擦去了手上的血迹,夏祁安在络纤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毛巾扔到了水盆里,自袖内取出一只瓷瓶,将药粉倒在了手上,随即自顾自地垂下了手,笑着看向目瞪口呆的络纤雪:“怎么了?不是饿了么?快去煮饭。”
“你不用包扎吗?就这样抹了药就行了?”络纤雪盯着夏祁安的手。
“无事,左右还要养上一月才能好转,”夏祁安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包了纱布,令旁人发现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所有人都知道,本王英雄救美不成,反倒是伤了自己么?”
“……殿下费心了,不过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说着络纤雪转身,打算去拿一条干净的布。
“不必,”夏祁安拉过络纤雪,自她腰际取出一条手帕:“这帕子就行。”
“……殿下这是——”尚未说完,夏祁安就打断了络纤雪的话:“无妨,本王觉得,雪儿你总不会拿一条脏了的帕子放在身上。”
“……帕子给我吧。”络纤雪无语地接过夏祁安手中的帕子,细致地为他包扎着。
她其实是想要问,他是怎么知道她把手帕放在腰间的?
夏祁安默默地看着络纤雪祸害自己的手,瞧着勉强盖住了伤口的手帕深深思考着要不要教教她该如何包扎。看了看对方脸上的认真,夏祁安收回了自己纠结的心思。
罢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快些做完,她也好去煮饭,免得把她给饿坏了。
好不容易络纤雪打了个蝴蝶结,夏祁安将手背到了身后,道:“不是饿了么?快些去煮饭吧,记得把我的那份也做了。”
“……我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而且自己厨艺也不行,你确定?”络纤雪迟疑地看着夏祁安。
“无妨,我不挑食。”夏祁安躺在了床上,一脸的疲惫。
络纤雪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络纤雪默默地跑到自家兄长的院子里,对着自家兄长卖萌卖惨义正言辞地说自己今天打死也不要煮饭了,接着在自家兄长同情好笑的目光里将他小厨房里那只熬了近两个时辰的砂锅给端回了自己院子里。
静静地摆上碗筷,络纤雪叫了夏祁安一声,待到他坐到了桌前,络纤雪正色道:“殿下今日做的确实过分了,无论如何,现在我与沈觉已经海誓山盟、定了终身,过了三媒六聘我就会嫁给他,殿下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夏祁安静静地拨弄着碗中的鱼肉,待到络纤雪说完后才淡淡地开口:“不是不喜欢吃鱼么?怎么拿了鱼汤回来。你吃得下么?”
“殿下,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用饭,早些回去吧。”络纤雪神色平静道。
不管她喜不喜欢沈觉,她与沈觉已是不少人知道的事实了,况且与沈觉在一起,她也很是愉悦,虽没有婚约,却也与定亲无异了,她又怎么能做出此等朝秦暮楚、寡廉鲜耻之事?
“你是因为答应了沈觉,所以才不想见到我的么?”夏祁安转头看向跳动的烛火,悲喜莫名。
“殿下多想了。殿下也不会喜欢一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之人吧?殿下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才会如此。”络纤雪平静地叙述着。
“你说这么多,究竟是在劝本王,还是在劝你自己?”夏祁安倒也是无悲无喜,不过却字字诛心。
“不知殿下为何会觉得,我对沈觉是虚情假意,又会是因为沈觉而不想见殿下的?”络纤雪轻笑:“沈觉哪里不好,竟然让殿下这般看不起他?”
“他……”夏祁安顿了顿,道:“若是他对你虚情假意,你当如何?”
将络讷拉入阵营,是他们几人心照不宣的意图。而沈觉,就是那枚最恰当的棋子。
只是这话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