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回归东京,列莹的心情别提有多愉快。列莹对自己搜集来的这份寿礼信心满满,想必在桓羲的寿宴上,都不会有更好的礼物。掰着手指算来,距离桓淑回乡应当不到一旬,届时先让桓淑看见这份厚礼,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身边的人莫名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将敖尨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看到她一脸发痴的模样,敖尨轻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合上眼皮继续休息。忽然感受到一股灵力,敖尨连忙掏出传音螺念了一句咒语,传音螺中立刻传出一个轻柔却焦急的女声:“公子,道长有难,速来三清山!”
“是杳杳?”方才还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神的列莹已经凑了过来。
敖尨握紧传音螺:“我离开三清山时,给她留下一只传音螺,以防有不测之事。”
“听声音很着急。”列莹惴惴不安地说,敖尨说过,一旦萧誉白是紫微帝君转世的秘密被暴露,会有心怀叵测的妖魔坑害萧誉白。敖尨迅速施法调转船头,列莹看见那熟悉的手势,叫道:“你要去三清山?”敖尨不加理会,列莹知道此时如果还坚持先去东京很无理取闹,但是、但是——“杳杳姐虽然法力低微,但是三清山有我娘在,她一定会保护萧道长的。”
敖尨斜了她一眼:“保护帝君是我的职责,帝君不能有本分闪失。”
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敖尨不可能不懂,列莹黯然回到席上。桓淑很重要,萧道长的安危也很重要,还有十来天,不急,列莹如此安慰自己。调转船头之后,敖尨方才捡起传音螺向那头的杳杳询问,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回音,两人愈发不安起来,列莹问:“杳杳姐会不会出事了?”敖尨的沉默使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列莹不禁担忧,这个时候葛薇在干什么?
轻舟根本行不到三清山,敖尨取道闽江口逆流而上,一路行来江面渐窄,河流渐急。路过两岸不知几多山脉,敖尨道前方水浅且急,轻舟已不宜行进,两人下船以法术飞行。虽然距离不甚遥远,焦急的两人甚至未停下歇一口气,一直到了三清山列莹才终于踩到地面,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敖尨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却没来得及扶住她。只好搀着列莹从地上爬起来,这天刚刚下过雨,膝盖以下已是一片泥泞。敖尨愧疚地看了一眼:“我先赶去道长家,你休息一会儿吧。”
“不、不,我跟你去。”列莹还没说完,敖尨已经窜了出去。她双腿无力,又兼消耗过度头晕眼花,只好扶着树慢慢地走过去。来不及赶回家看一眼,直奔萧誉白的住处。
院门如往常一般半开着,敖尨冲进门内,只见满院的盆栽东倒西歪,他找寻了一圈,不见灵芝仙草,只有打翻在地上的一只空陶盆。从收到杳杳的传音到现在已经一整日过去,院落中也难以捕捉到异样的气息。敖尨正在犯难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力气的列莹从门口跑了进来:“哎呀,怎么变成这样?”
敖尨赶紧道:“你鼻子灵,赶快检查一下这里可有什么妖魔的踪迹。”
列莹嗅了嗅空气,没有,于是施展法术再次检测四周:“这里有过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好几股力量。不是我熟悉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来。”
“一定是妖魔觊觎帝君的灵力,将帝君掳走了。”敖尨的目光落在被打翻的陶盆上,“杳杳也不见了,想必是被妖魔一道捉去了。”
“糟了,杳杳姐是灵芝,妖力又弱,一定会被吃掉。”列莹忧心忡忡地念道,“我们在这里发愁也没有用,你跟我回去找我娘,毕竟她一直在附近,也许知道什么。”敖尨颔首,即使列莹不说,他也只能想到向葛薇求助这一条路。
匆匆赶到茅舍,列莹里里外外找寻了一遍,竟然不见葛薇的踪影:“天啊,不会连我娘也被捉走了吧?”她满面愁容地对敖尨道,“若是连我娘都对付不了的妖魔,我们两个去不也是送死吗?”
敖尨瞥了她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列莹才发觉他是走向屋前的海棠树妖。列莹方才太过心急,根本没有记得小海棠的存在,她赶紧抢在敖尨前面跑到树边:“小海棠、小海棠!”没有回应?空气中的妖气稀薄,难道小海棠也……列莹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什么外伤。
“这小妖一定是把自己封印起来了。”敖尨向海棠树妖念出一道咒语,一道金光刺向树干。
四周的妖气浓郁起来,片刻,列莹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
“小海棠,我娘呢?”
“唔……”刚刚解封的海棠树妖似乎还不太清醒,反应了许久,“萧道长被妖怪捉走了,娘说要去救萧道长。娘还让我把自己封印起来,说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
列莹紧张地问:“萧道长的事,我知道了。可是他们去了哪里?娘有没有告诉你?”
“是、是……”海棠树妖的反应慢得令列莹简直想一脚踹上去,“南方的大鸟,娘好像是这么说的,去南方找一只大鸟。”
“南方的大鸟?”敖尨的眼神瞬时变幻,恰好落入列莹的眼中,敖尨不是很肯定地说,“四象之中,镇守南方的确实是朱雀。但是朱雀是灵兽,又是帝君的部署,怎么会掳走帝君呢?”
既然是神仙,列莹是无从得知那个朱雀身在何处,但敖尨一定知道:“你知道怎么找到朱雀?”敖尨点头,列莹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糟了,那朱雀是神仙,我娘遇到他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