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一听这话,立刻护主的伸手挡在程岐的身前,说道:“那太兴真央是夷族的首领,见我们家姑娘做什么!”
程云杉面对这个人高马大的女婢,丝毫不畏惧,只是道:“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以为你们家姑娘,只是个出阁的新妇吗?”意味深长的看向程岐,那人了然,低沉道:“我跟你去。”
“姑娘!”
细辛不安的阻拦道:“那太兴真央一路打到咱们锡平,是踩着其余三州多少百姓的鲜血走过来的,您到了他的手里,那人性情残暴,嗜血如麻,您可还有好下场。”狠狠的瞪着程云杉道,“依奴看,分明就是这程云杉想要借刀杀人,想要借机报复姑娘您呢!”
程云杉不屑的挑了挑眉头,对于细辛的质控,不做回应。
这样的大事,其中掺杂的猫腻细节,又怎么能是她一个小小的青泉山庄婢子,能够看破参透的,这些,自要程岐看的明白就够了。
当然,那人也是明白的。
眼下葛使君被程云杉给毒死了,其妻季氏也做不得主,那冯司马在当日封保沦陷之时,带着身家就去投奔岳丈家了,连冯宜都不顾上,而那人接连遭此打击,日益颓靡,神情恍惚的很。
锡平现在可谓是群龙无首,那些百姓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多年来奉那天通地宝为尊,又脚踩宜人为奴,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向那太兴真央低头,当然,前提也是太兴真央曾下令,不许损伤百姓。
看那三州百姓伤势,也的确是军士颇多,民众都是安全的。
“走吧,锡平神女。”
程云杉这短短六个字,一下子便道出了他们的真实目的,这也和程岐思忖的一模一样,不过是让自己带头投敌罢了。
程岐没说话,瞥眼程云杉,面无表情。
…
…
葛使君一死,其妻季氏直接就被软禁了起来,那眼下的刺史府正堂内,已经被那些夷人士兵也团团包围住了,可谓水泄不通。
程云杉已然做了叛徒,那些士兵瞧见他,也都道一句三老爷,这让他更加得意的趾高气扬,回头看了一眼程岐,那人似笑非笑。
到了那正堂外,程云杉先行走了进去,程岐想要看一下那堂厅里面的情形,却立刻被拿下士兵得挡住了,其中一个夷人士兵用拗口的中原口音硬声的说道:“你,退后!”
说罢,还故意举着手里的银枪冲着她,程岐那是脑袋都被指过枪口的人,怎么会怕这个,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退后了两步。
“个老子滴。”
程岐站在那台阶下,嘟嘟囔囔的说道:“要是程衍在,你们这些人敢威胁我,全都死啦死啦地有。”
那夷人士兵听不懂,之把头抬起来,一副石狮子的样。
不多时,一位身着夷服的曼妙夫人走了出来,她让那些士兵退到一边去,然后站在那石阶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程岐几眼,脸上又忽然换上极其灿烂的笑容,过去拉住她的手道:“这位就是岐姑娘吧。”
程岐被她的自来熟弄得很是不自在,而且看其眉眼,倒像是中原人更多些,不像是夷族人,口音也不像。
“我是曼姐儿。”
那女子先行自我介绍。
程岐一皱眉,原来这人就是曼姐儿,听说是程云杉最近才纳到二房的平妻,但说是平妻,倒要比郑氏还要端着管家婆的架子,处处给那人的气受,若是平常,程老夫人还能帮着郑氏说两句,可程云夺死的那日,郑氏去叙旧,又牵扯出些陈年旧事,那人也就懒理了。
“岐姑娘,太兴首领已经等你好久了。”
曼姐儿笑着说道。
程岐斜睨着她,那冷淡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随即才道:“你这身夷服穿在身上,当真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好好的中原衣服你不挑不穿,偏偏要学那些泥腿子的模样。”压低声音,“当真以为人家太兴真央把你们二房放在眼里呢,人家只不过是几句玩笑话,当你们家老爷就当了真,巴巴的替人家杀了葛使君,可这葛使君一死,太兴真央就会用自己的人补上,到底,你们也只是在人家屁股后面紧赶着奉承罢了,哈巴狗一样的讨口饭吃,又更会奉承的,便一脚踢开。”
程岐这一席话说的毫不留情面,那曼姐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眼神憎恶的盯着程岐,切齿道:“二老爷说的不错,你人不大,两片小嘴皮巴巴的倒是厉害,说我们奉承巴结,可我告诉你,我们二房是跟着太兴首领后,才抬起头来的,你说……”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程岐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又瞥眼看她:“我告诉你,太兴真央如今能高看你们二房,日后,也会高看别人,等太兴真央知道你们二房手下的产业,其实都是我们长房的后,我看你们怎么办。”
曼姐儿果然是个内里卑劣的人,被说的狗急跳墙,立刻就要伸手掐在程岐的胳膊上,那人怎么能让她得逞,这胳膊素日里被孟姨娘掐来掐去也就罢了,一个曼姐儿有什么狗屁资格。
程岐眼睛一眯,直接反手攥住那曼姐儿的手腕儿,才稍稍一用力那人就哎呦呦的喊了起来,曼姐儿疼的不行,叫着旁边的那些夷人士兵过来帮忙,可那些人只听太兴真央的话,根本不理。
程岐见状冷屑一笑,一把将她推开,阔步进去那正堂。
曼姐儿也随后拍着身子站起来,急匆匆的走进去,她脸色十分恼怒的过去程云杉旁边,给那人看被拧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