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娘是说昨日海上骤起波澜一事了。娘娘,实不相瞒,那青蛟,并非是我龙宫之臣。且我龙宫一向与千秋娘娘您和睦,哪里想与您大动干戈?且娘娘此次来此,我们也并不知晓啊!”
“不是你们龙宫之物?”我疑道。
“真不是!”那青年赶忙解释:”龙宫也不知道昨日那青蛟从何处来,后又去向何处了。昨日突然风起,我得了通报,说是海上有龙吟虎啸般的战斗之声,江海搅动不息,似有恶战。但当我等集结完毕上去查看,却又各自没了踪影,只好作罢,实在不知原来千秋娘娘也在海上,还……还与那条青蛟起了冲突?”
“你当真?”我见他一脸真诚,神色紧张却无破绽,也是将信将疑。
我心道,这龙王岛上的龙王庙便是为供奉此地水君而建的。可此地海域平平,素来无功无过。平日里,我与江州这片海域的水君并无多大交际。只是前些年我喜欢过此片水域所产的珊瑚饰品,不知怎么被水君知道,他便时常差了他的几个儿子来给我送过一些物件。而这名唤俊伍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此片海域水君的第五子,以前见过几次,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眼熟。
眼下,我见他这般言之凿凿,抵死不认,句句在理我也同意,可昨日之事,我也总要谁给我个说法!
“那青蛟,的确不是龙宫之物。”我正疑心,肖成渊倒说了话。
我抬眼:“你知道?”
肖成渊点点头:“此事你无须过心,我来处理便好。”
肖成渊说罢,我却突地生起几分气来,他既然知晓昨日青蛟由来,为何不告知与我?昨日一战,我险些折到水里,他也差点被我的伥卿剑吸血过多而死,让我无须过心,我怎能不过心!
“娘娘向来与世无争,在我等水域险些遇险,到底是龙宫看管不甚,娘娘放心,俊伍定当回禀父王,查清此事,给娘娘一个交代!”
我瞪了肖成渊一眼,见俊伍君又对我郑重鞠了一揖,心道他的确是个礼数周全的。而我身为长辈,见他如此诚挚也不好再为难:“你与本尊虽有几面之缘,但给本尊留下的印象却是最为稳妥的一个。若说不是有意为难,那本尊也不再追究,只是往后,切莫让此番事件再发生了,不然你父王与天庭也是无法交代。”
“多谢千秋娘娘。”
“行了,此事既不与你追究,那便无须再多礼,你今日化了形出来,亦是来赏花?”
俊伍见我也不复方才那般咄咄逼人的凌厉,周身紧张气息也散得差不多,抬脸露出一抹明媚笑意与我道:“这是自然,这两日海棠花期最盛,过两日便有风雨了。小神不忍花落,便邀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及时行乐来了。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如一起?”
我抬眼望向那边围坐在花团锦簇间男男女女,隐约可见,那群人里有凡人亦有诡族精魅,只是相处一处,若非我等能瞧得真切,也只觉是一群fēng_liú青年,才子佳人,把酒言欢,拈花成诗。
人群中,有一女子眉目着实明艳。轻粉衣衫,鬓发如云。许是见俊武迟迟不回,她立着纤细的身子向他扬扬手,笑意潺潺,比那满枝头的花儿还要娇艳。
俊伍见状,连眼底都是一片化不开的温柔春光。
我执扇轻点了下这早已神魂皆醉了的小水君:“那位便是这山上的海棠花仙么?果真如海棠一般明艳动人。”
俊伍君醉已成痴,微微笑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转瞬,他似是恍惚一怔,连忙转过头:“娘娘这是何意?”
我轻笑一声:“我与天庭的三太子龙端素来交好。你们又同是龙族,若有需要,我便让他与你父王说和去?”
俊伍转头,难掩一脸惊讶:“娘娘怎知我心底难处?”
“我自然知晓。”
我笑着抬眼,瞧了眼肖成渊,转头与俊伍君道:“你们这般理智克制之人,哪怕心底再欢喜,也是要发乎情,止乎礼。且她身份低微,而你将来自会比肩你的父王,成为一方水君,我猜你定也是思虑过多,不敢动情。”
俊伍君听罢讪笑一声,那难掩的低落让他低下眼,道:“娘娘真是神思细腻,连我这般心情都能洞察。”
“何必呢?”我拍拍他的肩膀:“凡人生而一世且知要寻一心爱之人相伴终生,遑论我等年岁冗长?若无倾心之人便罢,若有,怎可辜负?”
“可我父王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说,若有必要,我便让龙端三太子来一趟,若非你父王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么?”
俊伍君听罢终于眼前一亮:“娘娘在我等海域出险,可您还处处为俊伍着想,俊伍此生感激不尽!若非娘娘开解,我怕是还要陷在自己固步自封的牢笼里多少年!娘娘说得对,我终要为自己与心爱之人争取!”
“这便对了。”
我见眼前的这位小水君方才还有些惆怅的目色中终于染上一丝坚定,望向那女子的目光也是灼灼。
我知他是再难掩盖自己不知隐藏了多久的心意了,我若再多留他一刻,便是对他的煎熬。于是我不禁笑道:“你去吧,我与这位先生还要去别处,但若是需要,你告知我便是。”
俊武感激地点点头:“俊武多谢娘娘今日开解之恩,但俊武私想,此事若是我能自己说服父王,那便是比三太子出面都是要安稳的。”
我点点头,道了声:“孺子可教。”
说罢,俊武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