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本想息事宁人,不想牵扯进来。可不曾想眼前的这个不学无术,纠缠不休的浪荡公子,竟然还与自己有着拖亲带故的关系。这更让厉未惜噗之以鼻,她质问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难道枢密使的儿子就不用讲理了?”此言一出,厉未惜也不打算脱身了。
机灵的春桃在一旁为主子煽动着围观的人群。众人皆纷纷附和,“这位姑娘说的有理,枢密使的公子也要讲理。”
声援声此起彼落,弄的钱远卓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那小爷就同你讲讲理。”
厉未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小爷我在‘寻欢阁’丢了钱财,是否该让这‘寻欢阁’赔偿?可这‘寻欢阁’拿不出钱,那小爷要求以人抵债又有何不可?”
“笑话!你若失了钱财理应去衙门报官,来这‘寻欢阁’闹事,意欲何为?”厉未惜说得头头是道,冷眼扫向钱远卓,“难道,你丢钱是假,抢人才是真!”
叶希之看着眼前青衣袅袅,面色沉静却嘴不饶人的女子,与如梦截然不同。忍不住想起赵卿承与厉未惜大婚当日,在王府初见她时的模样,一时竟看迷了眼。
钱远卓被厉未惜戳中软肋,一时语塞,“你······”
正在这时,钱远卓身后一獐目鼠脑的下人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厉未惜不知那人说了些什么,但见这钱远卓的表情顿时明朗起来。
“好!小爷我这就去报官。”回头又对着习妈妈等人,“你们也同小爷一道,到时别说小爷我仗势欺人。”
习妈妈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现在这情形是骑虎难下了,她向叶希之投去询问得眼神。
叶希之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小动作都被厉未惜收入眼底,不过她没兴趣参合了,“春桃,我们回去吧!”
厉未惜这就想走,叶希之哪里肯。他在经过厉未惜身边时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一起去凑个热闹,我回答你三个有关赵卿承的问题。”
闻言,厉未惜脚下步子一顿,微微一笑,“走,春桃,我们也去看看。”
春桃对于厉未惜突然改变了主意,有些摸不着头脑,疾步跟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衙门,着实把府衙门口的两个衙役吓得不轻。一个年长的衙役向年轻的那个使了个眼色,年轻的衙役立刻会意直奔内衙向府尹大人禀报,年长的衙役则一边留下安抚众人一边引路。
不一会儿,便见府尹大人亲自随小衙役来到前衙。
“呦,钱公子,您怎么来啦?”府尹陈柏原获悉后不敢怠慢,拖着肥胖的身躯匆匆迎来。
陈府尹无视众人,继续献媚,“不知枢密使大人近日可好,下官······”
“小爷今日是来告状的,不是来闲话家常的。”钱远卓打断,他可没空同陈知府在这里攀关系。
陈府尹并不恼,依旧陪笑着,“钱公子想要状告何人?”
“小爷状告‘寻欢阁’习妈妈,指使贼人盗我钱财。”
厉未惜心下好笑,不是说来报案的,怎么这会儿成状告了!
“大人,冤枉!”习妈妈不由分说,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语带哭腔,“奴家并不知钱公子那日带有大量钱财,又岂会起偷盗之心,继而指使他人盗窃。”
“大胆刁妇,还敢狡辩!既是在你‘寻欢阁’失窃,自是由你来承担,修得多言。”陈府尹怒喝,转脸又讨好道:“钱公子,想要这‘寻欢阁’如何赔偿?”
钱远卓对于陈府尹的表现很是满意,“陈大人断案如神,回去后小爷自会向家父禀明。”转而又道:“这次小爷被盗去五十万两黄金,只怕这‘寻欢阁’是拿不出来的。要不这样,让习妈妈把如梦姑娘交与小爷抵债,小爷我便不再追究。”
陈府尹听到这被窃钱财的数目心下一惊,却不敢问,“习妈妈,好在钱公子大人大量,你就让如梦姑娘随钱公子回太傅府吧!”
如梦一直低着头,面露凄婉,可心里却并不着急,有叶希之在她定不会被送入太傅府。
习妈妈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今日情形连傻子都知道这陈府尹偏帮钱远卓。
眼下习妈妈只能求助于叶希之,可她看了一圈并未寻见人。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厉未惜,她总觉得这女子来头不小。
厉未惜早发现叶希之从人群之中“消失”,见习妈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里明白,这事是叶希之给她下的套。如今只能无奈接下,心中暗道:叶希之!今儿个你算是欠下我的了。
厉未惜上前半步,冷冷一笑。满脸的轻蔑,“笑话!这官府断案竟不升堂,也不审理;既无人证,又没物证,陈大人仅凭钱公子片面之词就此结案,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放肆!哪里来的刁妇,竟敢在此大放厥词,质疑本官。”陈府尹气急败坏,“来人,速速将此女子拿下。”
“且慢!”叶希之手执折扇,适时地出现,“本公子倒觉得这位小姐说得甚是有理。”
陈府尹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叶希之,一脸茫然,“叶公子怎会在此?”
“本公子原只是来看个热闹,不曾想此事竟如此错中复杂,陈大人可要好好审理哦!”
陈府尹看了看钱远卓,又看了看叶希之,一边是宰相府,一边是枢密使府,得罪哪一边他都吃不完兜着走。
“这······”陈府尹左右为难起来,当下没了主意。
叶希之收起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