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内的新娘子还在不停的揉搓着额角,等疼痛缓解后周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看着自己这一身喜服顿感莫名其妙。在她还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时,花轿外的阵阵非议声却清晰得传入她耳中。
此时,街道两旁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这些人多半不是来沾喜气的,而是来看笑话的。一个打扮的比较富贵的妇人对身旁的另一位妇人说:“你知道吗?这王爷本来拒绝这门亲事的。”
另一位妇人道:“肯定不会答应啊!谁不知道忠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是个傻子啊!”转而又问:“那怎么后来又答应了?”
“还不是太后一道懿旨下来,直接定了日子就把那个厉未惜指给了王爷,而且是正妃呢!”另一妇人咋舌:“太后还真偏向自己娘家人!”边说还边摇头。
“小声点。”富贵妇人提醒,随后又道:“可不是嘛!谁让这侯府的傻小姐是太后的亲侄女,可苦了王爷了。”
在旁边一书生模样的男子问那富贵妇人:“你怎么知道的。”
富贵妇人不屑的白了那人一眼:“我府上有个丫鬟的胞弟就在忠义侯府当小厮。”续而又满脸惋惜的继续道:“哎,王爷这么个气宇不凡,孤傲不羁的男子怎么就取了这么个傻子回去当王妃,可惜,可惜了。”
另一妇人安慰道:“王爷不是还没有侧妃吗?一个傻子当正妃,那侧妃就等同与正妃,你家姑娘还有机会。”
听了这话那富贵妇人才满脸笑意。
“我可听说皇室有条古训,如若娶其貌者可后宫三千,娶其智者只得一人。虽先皇后宫嫔妃不少,但太祖皇帝可只有一个王后啊!王爷虽不是皇上,可说到底也是皇室的人,如今侯府这位傻小姐嫁入王府,该归为貌美如花还是才智过人?”书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后面一老者捋着胡须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说太后下了懿旨时已言明,说忠义侯府嫡出大小姐大智若愚,这不把王爷的后路也堵了。”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惋惜。
富贵妇人还在继续着她的八卦:“你们看见没,王爷府今儿个都没派人来迎亲,忠义侯府的人自己抬着花轿和嫁妆来的。按王爷的脾性今天还指不定怎么闹呢!这新娘子未必进得了门。”引来周围一阵窃笑。
这几人站在围观人群的最里侧,他们的对话的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当然喜娘也听到了,而喜娘并没有喝止。反正花轿上的新娘是个傻子,这一路过来喜娘也没少听到别人的议论和嘲笑,甚至她也有些为王爷不值。
那些人的话如惊雷般敲打着周童,“忠义侯府”!“大小姐”!“厉未惜”!她居然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原本属于她的世界,她所熟悉的世界。她再也不用做那个世界里的周童,而是真正的自己——厉未惜。
厉未惜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疑问。她不明白自己还未及笄父亲怎会就这么把她嫁了出去?即便是父亲犯了糊涂,祖母也不会答应的。其次,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她是傻子也让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厉未惜虽不敢自识聪慧过人,但也不至于妄自菲薄说自己是傻子。
再者说了,她明明是和太子有婚约,如今又怎会下嫁给王爷?还有,她记得太后早就仙逝了,那又何来太后指婚这一说?她倒是有个当妃子的姑姑,说她是太后的侄女那真是无稽之谈!
不过让厉未惜更在意的是她到底离开了多久,而此期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厉未惜轻轻地闭上眼,努力回想,眼前像走马灯一样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过往,唯独那年进宫后的记忆是残缺的。思及此,她无奈的苦笑:“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知那位不愿意娶她的是哪位王爷?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她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侯府大小姐了。不娶她可以,但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否则可没那么便宜。她绝不会丢了忠义侯府和父亲的脸面,想到这里她坦然了许多,似乎还有些期待将要发生的一切,就这样花轿向王府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