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雁翎侧身后退,同时防备背腹受敌,眼角余光偷偷的朝后打量。面对穷凶极恶的墟子,到底不敢大意。
他心生古怪,觉得这些墟子故意把他赶到这里。
然而退了几十步,墟子始终原地观望,并没做出向前冲击的打算。
赵雁翎完全放心,转身便跑。前方是死路一条,到处都沉积的马尾藻干泥,滋滋啦啦冒着火星。
这里有数个齐平的桩柱屹立,上面躺着个大肚子墟子。
赵雁翎捏着鱼鳞镖,作势欲发,墟子在桩柱上一动不动。
此前水友说这里是亚特兰蒂斯,他还不屑一顾。但眼前的桩柱却有了人为斧凿的痕迹,那墟子是被故意放上去的。
他慢慢踱步靠近,见躺于其上的墟子眼睑紧合。它的肚子胀的老大,仿佛临盆待生。腹部却安静异常,没有起伏的生命特征。
如果说它死了,它却没烂没腐。说它是活着的,不可能完全不动。
赵雁翎忽然抬头,见头顶有块巨大的半透明玻璃似的穹顶。透过穹顶,许多深海水族顶着发光器来回游曳,像是浮动的星空,深邃的让人心生恐惧。
时不时有巨大阴影掠过,谁也看不清究竟是哪种深海巨物。
再细看周围,没见到有活物的蛛丝马迹,那些墟子怕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把他赶到这?
忽然墟子的大肚子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心靶有所感应,赵雁翎不由自主的朝墟子的肚子望去。
这个情形让他诧异,他觉得墟子腹内有个光团……
“太诡异了。”
“头顶那是一块毛玻璃吗?”
虽然光团就在眼前,赵雁翎却不敢轻举妄动。实在穹顶的半透明物体给他压力太大,万一碎裂,海水倾巢而下,他立死无疑。
他揣度半晌,回答水友:“我猜是海底气体和水混合因为海水压力形成的结晶体。”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海上看到的海市蜃楼,上面有一群类人的矮小身影和两人战斗的场景。当时他还说,未必是远古战场留下的影像映射在雾层之上,说不定就是现在发生的事。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发生在这里,8号和10号与墟子战斗的场景。
可深海下的战斗,如何会被折射到海面上去?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联系。
得救之道,就在其中。
可任凭他的想象力突破天际,也无法勘破其中的秘密。
他坐在上,倚靠桩柱休息。在此流连数个小时,一无所获。
大海真是个让人无力的所在,仅凭他个人的能力想要逃出去难于登天。
没心情胡扯,把直播关了,躺在冰冷的地上胡思乱想。
他能感应到墟子腹内是八个光团之一,心靶却没有吞噬的yù_wàng。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寂灭的威势还支配他内心恐惧,稍有不慎连自己小命都搭里面。
他按时间吃饭,到睡觉点掐表休息,觉得自己再次被囚禁了。
当他睡得暗无天日,忽然听见头顶隆隆,一个激灵醒转过来。
穹顶开始震颤,半透明呈现浑浊,他把心靶开启到极致,发现穹顶上方似乎在冒着气泡。气泡飞速旋转,穹顶同时在飞速变薄。
他心思急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马上春天了,四大洋流在不停移动,移动到某个位置会错开。海水的量是不可计数的,这样庞大的吨位海水冲击力互相碰撞产生的威力,简直能移山填海。
会不会,在他头顶就是每年四大洋流错开的地方?
思考间,穹顶的震颤力度越来越大,赵雁翎心生不安。
他把直播打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能自己孤零零的死去。生的默默无闻,起码要死的轰轰烈烈,让人见证。但没舍得用旺财,而是将水下运动像头别在了胸前。
天摇地动,桩柱开始不稳。他过去推推躺在桩柱上的墟子,发现它纹丝不动,肢体僵硬,竟然不是个ròu_tǐ凡胎。
这是个化石还是雕塑出来的,已不可考证,既然是死的赵雁翎也就不怕它了,伸手朝凸起的腹部摸去。
入手柔软干燥,他心里一动,拿龙脊剖开,俯身望去,见墟子化石腹内是个圆形的高透玻璃似的圆球,球体内有斑斑点点不尽其数的光芒闪耀,背景色是深空灰。
看着看着,赵雁翎的目光仿佛被吸了进去难以自拔。他废了好大毅力才把头偏转过去,强忍自己不去看。当即把玻璃球掏出来,随手装空间里。
玻璃球刚被移开,再看头顶,穹顶已经出现数道裂纹。
他大惊失色,难道玻璃球对穹顶有某种固定作用吗?
刹那间,山崩海裂,穹顶轰然作响。
这时候就算他能来得及逃跑,又能逃到哪去?最多一时半刻,海水就会将这下面灌满。
海下的暗流把各种水族鱼鳖卷飞,像是陆地上声势浩大的龙卷风,飞沙走石卷起一切。
海水汹涌而下,赵雁翎牢牢抱住桩柱固定身形。等海流稍稍稳定,他忽然觉得,压力虽大,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具有开山裂碑之力。因为周围全是细小的气泡,忽然想起,曾有传闻说,百慕大的海底有沼气和水以及空气混合形成的结晶体,如果压力骤变,结晶体会蒸发变成气泡。
当气泡密集到一定程度,海水的密度会减弱,所以海上过往的船只会直直的沉入海水中,因为水下的浮力不足以撑起船只。
如果说上面的穹顶就是这种结晶体,正因为四大洋流暗涌而蒸发,那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