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姑娘请留步！”来人声如黄莺宛转，说出的话却无嗓音那样好听，“若雪想请教下慕姑娘的功夫，不知可否赏脸一试？”
慕凝湘下意识地蹙眉，转头看向声音源处。
来人身姿绰约，一袭白色衣裙上绣着粉色荷花碧色莲叶，轻盈落地时，裙摆摇曳，芙蓉轻晃，再加上闭月羞花的容颜，恰似菡萏仙子落尘间。
一时痴迷了群雄无数。
“女侠快答应啊……”
“就是就是，答应呗！和美人榜首比试啊……”
“对啊，芙蓉仙子要出手呢，第一次亲眼见呢……”
“总共也才只有两次机会得见吧……”
“是么……”
“是是是……老子清楚得很……”
……
场上众人在纳兰若雪飞身到擂台上时，霎时静默了一瞬，待回神，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均怂恿慕凝湘答应比武。
慕凝湘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场下喧哗如闹市，吵得她耳朵嗡嗡作响。不过近处有嗓门大的，她还是听见了他们是什么意思。
一是觉得她侠肝义胆，救了越清歌，赢了秦敏儿，打了绝情山庄的脸，让看不惯后者作为的武林众人，彻底出了口恶气，很是扬眉吐气大快人心，因此给了她个“女侠”的称谓。
二是美人榜首纳兰若雪真不愧其“芙蓉仙子”的称号，当真如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亭亭玉立，仙气十足，让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过足了把眼瘾。
三是纳兰若雪在美人榜上功夫第一，此番下擂台比武，自是罕见，大家都不想错过美人比武时的英姿。
四是……就不那么友好了，直说慕凝湘名不见经传，让第一美人亲自出口请指教，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是赶紧叩谢此恩才是。
到底最后一种声音较少，不说慕凝湘风华不减纳兰若雪，美人都能让人愉悦，不忍逼迫欺辱；就是明看着其与轩云山庄的关系、与夜公子的重视程度，也没有人敢放肆欺压侮辱。只有那种没有脑子的人，才敢出口狂言说叩谢恩情的话。
慕凝湘听着这些论调，有些啼笑皆非。
武林中人对美人的追求，真是有些疯魔的感觉。在他们看来，美人身上什么都是好的，从头到脚完美无瑕，性情德行皆是我辈楷模；美人应该立于雪山之巅、云端之上，高不可攀，不可亵渎。
而与美人相对的其他人，不管你其他方面如何的好，他们都看不见，只一味追求自己想象中的美好，肆意践踏其他人。
慕凝湘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双手一拱，沉声道：“小女子上来只是为了救人而已，并不想比武。若纳兰姑娘想领教功夫，可找其他人。告辞！”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慕姑娘！”纳兰若雪身影一闪便挡住了慕凝湘的去路，语气越发咄咄逼人，“我想你应该是代表着轩云山庄的吧，如此走了，你让江湖中人如何看待轩云山庄，如何看待夜公子？”
慕凝湘猛地抬起头看向纳兰若雪，神色晦暗不明。
对方这是在威胁她么？若她不答应，就是伤了那人的面子；若是答应，以纳兰若雪自负高傲的性子，定是认为自己就有机会在那人面前表现，顺便将她踩在脚下吧。
做得那样明显，是怕她猜不到对方的心思吗？
慕凝湘心中愤恨，抬头看向那人，狠狠一瞪，抚额一叹，看他给她惹些什么事！
一直看着慕凝湘的千夜离被这一瞪，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心想：湘儿是不是不耐烦这些事，要不要先叫她回来，该休息一番，免得累着了。
千夜离丝毫没想到自己是城门失火时被殃及的池鱼，这是被迁怒了。
当然，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害怕，最多委屈又不是自己的意思，定该要慕凝湘好好安慰安慰自己，谁叫她随便怀疑、不相信他的！
此时夜公子所想，慕凝湘不知晓，她很是烦躁地回答纳兰若雪，“只是我听说，这比武之人应是参赛门派中有着重要地位之人。不巧，我不属于这类。”
所以，没必要再比武了。
纳兰若雪一僵，转而一笑道：“慕姑娘此言差矣，能坐在夜公子身边，还不算是重要之人么？”
慕凝湘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纳兰若雪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怪异。
“而且，”纳兰若雪接着道，“以前是水护法坐的那个位置，今年她没来，不知慕姑娘是替代她呢，还是夜公子新设的第五护法？”
替代？新护法？
慕凝湘微微有点儿讶异，这纳兰若雪在想什么？是想强调她是“替代”，还是强调让她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第五大护法，嗯，还不错。
慕凝湘忽然抬起头，望向楼上的千夜离，对着他的眼睛笑着道：“公子，纳兰姑娘问我是否是您新设的第五护法，您说呢？”
千夜离身子一正，看着慕凝湘未曾到达眼底的笑，就知道她生气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湘儿最近气性有点大，只这次好像火气最猛。
如此，千夜离面对纳兰若雪时，心中不觉有几分厌恶，他神色一变，似笑非笑似嘲似讽地道，“呵呵，纳兰姑娘若是想找慕姑娘比武，大可在大会后，此时乃选盟主比武处，正事更紧。”
千夜离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比武乃是选盟主之正事，要切磋等大会完。
没明着拒绝，却比直言更令人尴尬。
众人都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