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院子里养,可是总有人惦记着,村里的那些穷鬼都已经光顾了好几次了。要不是我相公想了个法子,将鸡藏在屋里,怕是连鸡毛也找不到了。”炕上的女子洋洋得意地说着自己家的鸡,九儿却听的心惊。
“村里还有比你家更穷的?”
炕上的女人好不含蓄地说道:“那是,我还有糠吃,有些人连草都没得吃,远离家园,早逃命去了。”
“我可以多给你一点银子,把那只母鸡卖给我。”九儿说着就要弯下腰,抓那只有点肥的鸡。
“啊,不行啊。”炕上的女人急得站了起来,粗布滑落,两条干扁扁的腿露了出来。
太瘦了,鸡瘦,人也瘦!
“母鸡四天下一个蛋,家里就靠着母鸡换糠麸了。”女人说出了不愿意卖母鸡的缘由。
九儿彻底无话可说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有想到这里的百姓这么穷。
抓起公鸡的九儿走时,将一块大点的银疙瘩放在了炕边上,汗颜地出了门。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王小虎看了两眼茅草屋的门框,又盯着九儿的脸看,不安地问道。
“不想说!给,鸡!”九儿将手中的鸡郑重地交给王小虎的手里。
“这么轻,全是骨头吧。”王小虎说着,从袋子里取出非常小的一块银粒子,“这是买鸡的钱,麻烦你进去给一下。我是男的,很尴尬。”
“已经付过了,”九儿撇了一眼银粒子,心想比起王小虎来,心想自己还是很大方地,自己放在那里的银子疙瘩足有二三两。
“肉肉,”大眼睛女孩围在王小虎身边,伸出枯枝般的小手,紧紧地将鸡抱在怀里,跑到一个大汉身边,“爹,娘如果早点吃了肉肉就不会死了。”
“你娘啊,是病了。哎,也是饿得。爹要是挨不过这个坎,你以后就跟着你姑姑,你姑姑是好人。”汉子说着摸了摸眼睛,心酸地想要哭。
“你就别说丧气话了,你看这两人,男的女的都不像是农家人,倒像是有本事的人。只要跟着他们,总有一口汤喝的。”一个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说着,还比划着。
“就是,我也觉得,这两人是好人。大嫂,你说咱们是不是交上好运气了。”另一个女人也凑到跟前说了两句。
……
王小虎带着九儿转了好几个院子,都没有人。而天也渐渐地黑了,众人在一处废弃的院子旁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里把鸡煮了吧。”王小虎从一个男子手中接过那只瘦的可怜的鸡。变戏法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宰杀瘦鸡。
动作凌厉,手法灵妙,不到一刻钟,就将鸡剥了个利落。奇啊,能将一只鸡的肉与皮毛分开,还不破坏外形,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唰唰”,一整只鸡又被王小虎耍把戏似的剁成了碎块,每块都均匀无二。
巧?不可能!
九儿开始重新审视王小虎。深藏不露!
另外的几个人也没闲着,你捡柴火,她刷锅,还有人从外边找来一桶水。几个孩子也帮着家人,将屋里收拾了一番。
一会儿,锅就支好了,肉块也放了进去了。
红红的的火光烧得锅滋啦啦地响,翻滚的气浪与肉块有韵律地摆动着动人的舞姿。浓郁的香味四处乱窜,似乎要将整个院子占有。
以大眼睛女孩为首的四个孩子一个个的蹲在锅边,使劲地吸着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小不点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大人们静静地坐着,眼睛不时地瞅瞅锅,似乎等待不了美食起锅的那一刻。
“好香啊!”九儿忍不住说了一句。
“都一个时辰了,早就熟了。”有个年纪大点的女人望着九儿笑了。
王小虎得意地看了一眼九儿,拿着树枝做成的筷子,给唯一找到的那只缺口的碗里夹了三块肉,端起锅倒了多半碗汤。
狼多肉少!
所有人都看着那只碗。九儿有些泄气地转过了头。
“人人都有份,小孩先。小不点过来哦。”
小不点的娘亲听着声音,赶快过去端起了碗,坐在角落里,撕着肉沫给小不点喂。
小不点的眼睛四处转动着,一会看看九儿,一会瞅瞅大眼睛女孩。等不急娘亲喂,直接伸出小手到碗里抓肉块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吞进了肚里,鲜美的肉汁流到了手指上。殷红的小嘴赶紧对着水珠,吧唧一声,吸进了嘴里。
幸好煮的烂,不然饿了几天的胃真不好接受。
天已经完全黑了,锅底的火苗却跳跃着,卖力地煮着锅里的几块骨头。咀嚼声或重或浅,一声接着一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奇诡,像是在吞噬……
挨到九儿时只剩汤和一支煮了几遍的骨架,王小虎就将锅里的全部倒进了碗里,只盖住了碗底。
“挨到你了,”王小虎将碗递到了九儿的眼前,见九儿不动,就说道:“姑奶奶,天都黑了。”
“你吃吧,”说着九儿走了屋里。
“这又是怎么了,你都一天没有进一口烫了。你是嫌弃他们吃过的这个碗?”王小虎疑惑地望着九儿的侧脸,像是在嘲弄九儿的作样。
“我不饿,你吃吧。”九儿闻着飘着香味的鸡汤,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没想到这样的小动作恰好落在了王小虎的眼里,唏嘘道:“哦,难道是你心疼我了?看见我没吃,就想把这最后的一碗汤留给我。不会是你喜欢上了我吧。”
“鬼才会喜欢你呢?”九儿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