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宝的动作太快,一眨眼,经理的动作更快,等六位五六十岁的大师傅震惊中回过神,皱皱巴巴的纸已经被经理摊平放在桌子上。
殷小宝皱着眉头,嫌弃道:“那张不好,扔了吧,我再画一张。”年代久远,殷小宝不太记得前世弄坏的鼻烟壶长什么样,想了想,干脆画胤礽最爱,他见过很多次,如今早已化成尘土的鼻烟壶。
画记忆中的东西,对殷小宝来说小菜一碟。而他如今又不是十岁小儿,没必要再藏拙,三分钟,一个方形鼻烟壶出现在雪白的纸上。
殷小宝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没画错。捻起油画笔添上色彩,六位大师傅下意识屏住呼吸。殷小宝抬头瞄一眼,一见经理的哈喇子快出来了,笑吟吟问,“如何?你们见过实物吗?”
六位大师傅连连摇头,十分确定殷小宝画的鼻烟壶世上没有。经理看一眼师傅们的表情,心里有了底,转向鼻烟壶上绚丽大气,却一点儿也不艳/俗的图案,就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话吗?”
“什么话?”满身酒气的老板进门听到这么一句,见厂里的大师傅们直勾勾盯着殷小宝,眼皮一跳,酒立马醒了。
经理忙不迭迎上去,“什么都没有。老板,您先去醒醒酒。”冲外面的小师傅们招招手,“我待会再去找你。”可别把殷小宝惹生气了,“快去,快去。”不待他开口,使劲把老板推到门外,啪嗒关上门,不禁搓搓手,讨好地笑问:“殷,殷少,您在楼上讲的话……”
“算话。”殷小宝点头,很认真的说:“把钱转给我,这张图就是你们的。还有那张废纸,随你处理。”
“好,我这就转给你。”经理立马掏出手机,见大师傅想说话,连忙使个眼色,别吭声。他算看出来,这孩子除了长得像殷局,性格比殷局差远了,特别是对钱,殷局要是像他钱迷转向,早被关起来。也不知这孩子的抠门性子像谁?或者谁都不像,上辈子穷怕了,“完成。”
殷小宝看到银行发来的短信,满意的点点头,他最喜欢和机灵人合作,“我今天来其实有点事,我有个法国朋友想入一批景泰蓝,让我先帮她留意着。帝都的朋友推荐说你们工厂烧制的景泰蓝精美,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都是那些玩意。”
“把夸张诡异的造型当创新?五颜六色当炫丽……唯一一个亮眼的还是仿雍正的。清朝灭亡多少年了,你们还借鉴人家的东西,难怪华国瓷器被外国赶超。”
殷小宝没在张司长给他的资料里看到华国精上搜索才知道外国的制瓷技术比华国先进,日本的七宝烧比华国的景泰蓝还要受欢迎。
这一点,殷小宝当真不能忍。
记起张司长说的,劳拉又来华国选购一批绣品,殷小宝料定她们的生意不错。生意好,应该,大概,也许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买几十个掐丝珐琅**或者小小的鼻烟壶回去。
于是殷小宝就打电话问亓夫人,亓夫人推荐他来景泰蓝工艺厂。殷小宝不禁庆幸自己亲自跑一趟。否则,把自己都看不上的珐琅器介绍给别人,殷小宝想象一下就觉得丢人。
四十开外的经理老脸一红,“这,我们年龄大,脑子不如你们年轻人活泛。”
“嗤!”殷小宝冷笑一声,“实不相瞒。我在紫腾院是见过不少精美瓷器、珐琅器,我爸懂点古玩,受他影响,我也看过不少相关书籍,但是今天是我第一次画珐琅器图纸。”
“你说,今天,今天是——
“是的!”殷小宝打断他的话。
“怎么可能!?”
不知谁轻呼一声。殷小宝也没扭脸,面对着经理继续说:“这张图纸其实和你楼上的鼻烟壶造型很像,不信回头你拿下来对比一下。”
“我这就去。”经理抬脚往外走,迈出去两步,猛地停下来,回头吩咐道:“给殷少倒茶。”指着将近有六十岁的美术大师,“冰箱里有水果,给殷少拿水果,我去去就来。”打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经理拽着挡路的人,“老板,我有要事跟你商量。”把人拽到楼上往办公室里一推,“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出门转去收藏室。找个大**子把所有鼻烟壶放进去,拎着**子就往车间里去。也不管还等在办公室里,晕乎乎的老板。
殷小宝刚刚拧开矿泉水**盖子,经理回来了,把**子里的鼻烟壶倒在桌子上。叮叮当当,大师傅们的心一抽一抽的痛。抬眼看到对面的青年,心理顿时好受许多,因为待会儿就有真正的精品了。
“殷少说的是哪一款?”经理问。
殷小宝慢悠悠站起来,指着埋在最里面的那个,“瞧见没,只是把椭圆形变成长方形。”
经理顺着他的手指翻出来,又拿起图纸仔细一对比,的确,不过颜色做了稍微改动,“你们看看。”随后把图纸和鼻烟壶递给大师们。
大家相互传阅一番,不约而同地对经理使眼色,又冲桌子上的鼻烟壶呶呶嘴。殷小宝余光瞥见他们的小动作很想笑。经理却有点为难。然而一想到殷小宝爱财,“殷少,您帮我们看看那些地方需要改进,每两样算一张完整的图,成吗?”
“行啊。”如今还是学生的殷小宝是外交部的临时工,不是正式公务员,他在外面赚外快外交部也管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