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玉章明明已经在主子手中,为何他还要问自己。
“啪~”
子昱手里的锦盒落在桌上。
安静的书房内,锦盒掉落的声音格外地响亮。
“主子……”
“你先下去吧。”
关门声传来,书房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子昱的目光移到了桌上的盒子上。
这是歌儿当时进京时怀里揣着的,说是岳母大人临终遗言,找一个人,盒子里的东西就是信物……
如今,那信物被复制出来……他的手缓缓地伸向盒子。
“吧嗒~”一声。
盒子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图样被拓印了无数次的玉章。
玉章……他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真的是……那歌儿,她就是……
心里复杂极了,“啪~”一拳打向桌案,上面的东西被震得晃了晃。
“叩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的眉头一皱,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心情不好,语气当然更不好。
“何人!”
德顺的身子抖了抖,主子今天的心情似乎不美妙啊。
“爷,是奴才啊。”
“进来。”
德顺深呼吸,再呼吸,鼓足了勇气,才推门走了进去。
“何事?”
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德顺一定会被扔出去。
“爷,何少爷带着侍从在外侯着,说是有要事跟您说。”
“何绍祺?”
“正是呢。”
德顺悄悄地抬起头,注意着主子的脸色变化。
子昱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两人并无私交,他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公事?
“让他进来吧。”
“是。”
得了命令,德顺撒腿就跑,仿佛外面有什么追赶自己一般。
雪岚苑中,气氛也不是很好。
子歌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开口道,“你是说,星儿落水那日,有人看见馨月夫人身边的蕙香鬼鬼祟祟地经过?”
“正是呢。”
“那她为何不早说,非要等到现在才说?”
子歌生气了,事发那日,她让人盘问了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说没有看到任何人,今日突然冒出个目击者,她如何不生气!
半夏连忙解释,“看见蕙香的人是一个名唤小九的管洒扫小丫头,当时盘问的时候,并未问到她,她也没有当回事,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蕙香推人,今日说出来,只是正好遇到了奴婢打听那日的事,便事无巨细地说了。”
“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看到蕙香推人?”
没有亲眼目击她推人,便不能当做证据来指证她。
“嗯。”
说到这里,半夏还有些遗憾,蕙香那丫头,仗着自己攀上了馨月夫人,就傲气得不行,在自己身边也要摆谱,看着就不顺眼。
“少夫人,你说蕙香她为何要推星儿下水,两人非亲非故的,为何要下如此狠手?”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馨月夫人指使的?”
开了口,又觉得不对,星儿小姐是何府的养女,跟馨月夫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别胡说。”
子歌瞪了她一眼,“你去叫了蕙香过来,我有话问她。”
意识到自己失言,半夏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
目光落在窗边的花卉上,子歌陷入了沉思。
星儿落水的事,虽然何府不计较,可是,自己却不能当做不知道,还是得给何府一个交代的。
其实,半夏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真是蕙香下的手,那指使她的人,极有可能是白馨月。
白馨月……她将这个名字念出了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是实在太快,她根本就来不及抓住。
她有什么理由对星儿下手呢,星儿只是一个孩子,有什么仇怨,能让她狠下心来,对一个孩子动杀心。
她恨自己,那是毋庸置疑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她才把心思动到了星儿的身上?
蕙香看见半夏走进来,诧异极了,世子妃院中的人,怎么会来这儿?
“半夏姐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嘴上这么说着,实则没有几分尊敬的意思,脸上尽是轻蔑。
半夏倒是不把她的虚伪放在眼里,开口道,“世子妃找你问话,跟我走吧。”
蕙香的脚步顿住了。
雪岚院那边,可是从来没有找过自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世子妃找我要问什么事,还请半夏姐姐透露一下?”
这下,脸上的表情倒是诚恳了许多。
“哼,问你什么,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没有时间跟她废话,半夏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走吧。”
可是走出去好几步,也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去看,就见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难道让世子妃等你不成?”
“可,可是……”
她不能去,坚决不能去,脑子转得飞快,想着主意,可是不等她想出来,就被半夏抢去了话头。
“可是什么可是,快走!”
“可是我家夫人还没醒,要是她醒了,看不到我,会生气的。”
她连忙开口,为了不跟半夏去雪岚院,连自家主子都搬出来了。
“半夏姐姐,你也知道我家夫人真实身份,她要生起气来……”
这是搬出了白馨月公主的头衔,只是,半夏是在子歌身边伺候的人,对于事情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