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她继续开口,“钱叔,我给你半天时间,务必将这件事查清楚。”
子歌的声音冷了许多,管家头上冷汗直冒,再也不敢轻视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妃了。
直到管家离开,子歌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
“少夫人,没有哪个高门大户能清清白白,那些婆子管事们贪心,贪墨百十两银子,您不用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不用为此气着自己。”
以为是子歌发现他们贪了银子,半夏开口安慰。
“我不是为此事生气。”
子歌侧身看向半夏,语气平淡地开口,“贪墨百十两银子是小事,可是阳奉阴违,将本来定好的酒换成劣质货,就不容原谅了。”
以为自己不懂酒,就拿掺了水的来糊弄自己?
“劣质货?”半夏一脸错愕,万万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
不过,少夫人是如何从账册中看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问,“他们应该是没把我这次新手放在心上,才会拿那么粗糙的账目来糊弄我,数目与花销明显对不上,肯定有问题。”
听罢,半夏对自家主子的敬佩之情,更加地浓了。
“少夫人你别生气,当心气着身子。”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子歌摇摇头。
“这件事要不要禀报王妃?”
“不用了,她既让我全权操办,这等小事就不用麻烦她了。”
她的眸子暗了暗,也许这件事就是她的手笔呢。
知道她这次退步,是早有预谋,故自从接手之后,她就谨小慎微,连小小的账目都没放过,不想……
今天要不是长了个心眼,怕是要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随我去酒窖。”
帐上的数目与花销对不上,她倒要看看,他们的胆子大到了何种程度。
“是。”半夏点头,“窖中阴冷,少夫人你稍等片刻,奴婢去拿件披风。”
“嗯。”
主仆两人带着几个家奴来到了王府的酒窖,距离寿宴不足十日,酒水是最早准备的,现在已经齐全。
看着摆放整齐的酒坛,子歌冷声吩咐,“把这些打开。”
没想到世子妃威严起来,也挺吓人,可是……想到吴管事的吩咐,那人还是摇摇头,硬着头皮开口,“世子妃,万万不可,这些酒水是为王爷寿宴准备的,现在不能打开。”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两人越是阻拦,她心里的怀疑越大,一双凌厉的眸子看过去。
那人腿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不愧是世子爷的女人,这周身的气势,与世子爷还真有几分相像。
就在两人准备死赖到头,宁死不开时,就听女子柔中带钢的声音传了过来,“将这不目无主子的下贱奴才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赶出王府。”
那人的面色惨白一片,“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世子妃,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的这次吧。”
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她还是扭过了头,冷冷地开口,“拉下去。”
“将这些酒都给我打开。”
子歌对身后的人开口,这些都是寒苑的人,当然是唯世子妃的命令是从,一个个走上前,不到一会的功夫,所有的酒水都暴露在空气中了。
这么多酒同时打开,酒味应该十分浓郁,可是现在,几乎闻不到酒的味道。
子歌沉着脸对那些人使了眼色。
其中一人捧了一只酒碗递了过来,“禀王妃,这酒坛里的,是……是水。”
准确的是混了一小部分酒的水。
子歌的脸顿时铁青,水!他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掺了水已是不可原谅,他们竟然……
正此时,钱管家也带人过来,见到子歌明显一愣,没想到她会比自己动作还快。
“见过世子妃。”
“不用多礼了。”子歌沉着脸,将那碗酒,不,准确说是水接过来,递给管家,“钱叔,假酒,也能进王府,这事,你可要好好查查,千万不要让人逃了罪责。”
若是自己没有发现,这些“酒”出现在宴席上,整个定北王府都会沦为京城众人的笑柄,到时候,自己这个负责人能逃脱得了。
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将心思动在了自己最不可能注意的酒上面。
“是……”管家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件事虽不是自己所为,却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要追究下来,自己也难逃罪责。
因为假酒的事情,子歌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连雪球儿跑过来求宠爱都不理会。
看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主子,雪球儿难过极了,她已经好些天没给自己顺毛了……呜呜,主人,你理理雪球儿好不好?
子歌低头,拍了拍她的脑袋,“边儿玩去。”
实在是没心情逗弄她。
“……”
求宠失败,心情失落地从她的腿上跳下来,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蜷缩在她的脚下。
主人心情不好,她要安慰才对。
脚边热乎乎,软绵绵的,子歌的心情好了很多,用脚蹭了蹭小家伙。
“子歌姐姐!”
子歌刚抬头,一个姑娘就撞进了怀里。
“星儿!”
子歌有些惊喜,小姑娘很少出门,更别说来王府了,“你怎么来了?”
“是婉姐姐带我来的。”说着用手指向一边。
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