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偷偷地瞄着主子,见其脸色极差,很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
听罢,黄大人一屁股坐了下去,完了,这下全完了,自己这么多天巴结讨好,都成了水漂……也许更糟。
想到这儿,他腾地站了起来,闷头向外走去。
眼见他要走了,刘氏焦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爷,你要去哪儿?你这次可一定要救救才儿啊,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不等她的话说完,黄知府转过了身子,深深地看了夫人一眼,“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说完,甩袖离开。
刘氏又怕又委屈,我养的好儿子……难道是我一个人养的儿子不成?
养不教父之过!
不过,这话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说了,哪里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绪后,抬脚向永兰榭走去。
此刻,永兰榭中,灯火通明。
“哎呦,你放,放开老头子我!”
一个白胡子的大夫被萧铭提在手里,衣衫凌乱,身侧还有个医药箱晃来晃去。
“咳咳咳……”脸都憋红了,看来这一路确实不好受。
进了永兰榭,萧铭将人放了下来,诚恳地赔罪,“在下冒犯了,但是事出紧急,还请先生见谅。”
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天性,即使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很不乐意,可是看着躺在床上血肉模糊的女子,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散了。
“别废话,再不让开,等你家夫人血流尽了,恐怕神仙来也难救。”
因为并不知男人的身份,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子昱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只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紧抿着唇瓣。
说着,直接来到了床边,索性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
目光不经意间从守在女子身边的男子身上略过,感受到了深深地冷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位公子,可否回避一下?”
这浑身散发的冷意,他实在是抵挡不住,怕一会手抖。
子昱深深地看了子歌一眼,“有劳了。”
果然,在他出去后,屋子里暖和了许多,大夫探身查看子歌的伤势。
白皙的脖子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心里愤慨,到底是什么人,心肠如此歹毒,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
子昱一直守在门口,眉头紧紧地皱着,没有松开的迹象。
“主子,您别担心,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萧铭走过来宽慰。
“茉莉呢?”男人薄唇轻启,冷冷地开口。
“在外面跪着呢。”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萧铭心里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茉莉抬头,“夫人……没事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她的内心十分地自责。
“大夫正在诊呢。”萧铭开口,“你也别太担心,咱们少夫人是有福气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听罢,茉莉垂下了头,心里的枷锁松快了些。
子昱一直守在门口,大夫一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大夫,我夫人伤势如何了?”
瞧着这少年郎眼里的情真意切,老大夫开口道,“夫人受的是皮外伤,老夫已经帮她处理了伤口,无甚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会导致夫人体弱,老夫开个方子,煎服调养几日便可。
再者,夫人受了惊吓,精神可能会有些紧张,这个,就需要公子多费心了。”
他没说的是,那伤甚是凶险,伤口若是再深一分,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听她的伤口已无大碍,子昱松了口气,“深夜打扰,多有得罪,先生大恩,墨某改日定当重谢。”
他十分诚恳地道谢,倒是把人给吓到了。
老大夫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年郎,冷面公子突然又是作揖,又是道谢的,实在瘆得慌,连忙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
自己积累了一辈子的大道理还没讲完,就被男人打断,“萧铭,送先生回去。”
吩咐完,他来到了床边,在跟前坐下,目光落在女孩苍白的脸颊上。
看着走进来的大高个,老大夫的心底一颤,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麻烦了,老夫一个人回去就可以……”
说着,就要夺门而出,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他这一来回的折腾喽。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萧铭挡住了,“先生,还是在下送你回去吧。”
只是,这次,并没有粗鲁地将人直接提起来,而是十分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刚送走大夫,黄知府夫妇前后脚进了永兰榭。
“墨夫人……没事吧?”
没有看到子昱的身影,黄知府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找了半天才瞧见一身黑衣的暗影,连忙凑了过去,颤巍巍地开口。
果然是昱世子身边的人,一点温度都没有。
暗影低头瞥了黄知府一眼,“托您的福,我们夫人还活着。”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世子爷的女人也敢动。
“这位大人,我想见见世子爷,您看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暗影无情地打断了,“黄大人今日还是先回吧,我们主子要照顾夫人,怕是没时间见你。”
听了这话,黄知府讪讪地闭了嘴巴,拖着夫人向外走。
“老爷,你还没问儿子呢,他们把儿子怎么样了?老爷,你救儿子出来好不好,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