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抓着的吃食因为摔倒四散开来,害她摔倒的罪魁祸首一哄而上,抓起它们及往嘴里塞,连上面沾了土都顾不得,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子歌想要起身,腰间一阵疼痛,坏了,摔着腰了。
“素樱,扶我起来。”
吓傻了的素樱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跑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
“啊呀……”
子歌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扶着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素樱吓坏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夫人,您怎么了?”
“好像扭到腰了。”是真痛,子歌的声音都颤抖了。
顾不得惩治那几个伤了的小乞丐,素樱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夫人,您还能走吗?”
看她都要哭出来了,子歌只能忍着痛安慰,“我没事,你去找辆马车来。”
试着迈了一步,痛感明显加强。
腰间阵痛传来,她咬牙忍着,有些后悔没有听素樱的劝告了。
“姑娘,需要帮忙吗?”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走了过来,看着她开口。
子歌抬头,就见一个眼窝深陷,脸颊狭长,眼角上布满了细碎皱纹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前,一脸的友善,没有恶意。
“婶子,你知道这儿哪里有车出租吗?”
腰间很痛,也不知道伤势如何,得快些回去看大夫才行。
女人一听,看着她笑了起来,“那你可问对人了,我男人就是赶车的,我这就让人去喊他。”
说着,她蹲下来摸了摸刚才那群毛孩子中的一个,开口道,“狗蛋,去叫你满叔回来,就说有人租车。”
听了她的话,狗蛋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女人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子歌,“姑娘,刚才的事,是几个孩子不对,还望你不要怪他们。”她的眼里一阵落寞,“他们也是饿坏了。”
看到他们不顾吃食掉在地上抓起就吃,子歌就知道他们撞自己的原因,因此,她并没有要怪他们的意思,“婶子,你放心,我不怪他们的。”
“我们先去那边坐会吧,他很快就来了。”
“好。”子歌由着她们一左一右扶着自己,在墙边坐了下来。
“姑娘,看你这打扮,肯定是富贵人家,怎么来我们这了?”
被女人这样盯着看,子歌有些不好意思,“婶子,我们刚来显城,出来玩的时候迷路了。”
“原来是外乡人啊,怪不得呢。”她的嘴脸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本地人都当我们是洪水猛兽,怎么会靠近这里呢。”
子歌愣了一瞬,有些不太明白,开口道,“婶子,你们不是因为蝗灾才来到这的吗?”
只不过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怎么就成洪水猛兽了。
“是啊。”女人叹息一声,“蝗群飞过,庄稼全被毁了,他们认为我们身上带了不好的东西,将我们关在城外,还派人看守。”
说着,女人的眼睛湿润了,她抬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开口。
“幸好来了位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才让我们不至于饿死。”她的神色哀戚,泪珠掉了线一般下落,“要是他能早些来就好了,我的宝儿也不会因为没有东西吃被活活饿死。”
女人压抑的哭声传入耳朵,子歌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活饿死,这位婶子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保持沉默,静静地等着她倾诉。
女人一直说,她就在旁边一直听,直到叫满叔的男人驾着驴车回来。
坐着他的驴车,一路来到了黄府,看到黄府的牌匾,满叔一下子变了脸色。
”你们是黄府的人?“
子歌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见满叔的脸上满是恨意,朝着她啐了一口,”早知道你是黄府的人,老子就是饿死了,也不会给你赶车!“
说着,气呼呼就要离开。
子歌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通刚才还一脸慈爱的大叔怎么就突然变了脸。
身体的反应先于大脑的思考,“大叔,请留步。”
满叔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开口,“你还要干什么,让人抓我吗?”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满叔,你误会了。”子歌耐心地解释,“我不知道你跟黄府有什么成见,但我只是暂住府里而已,大叔你这样对我,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黄府的人该死,黄府的亲戚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满叔恨恨地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子歌是黄府的亲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满叔这么恨黄知府一家人?
“满叔,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是黄府的人,也不是黄府的亲戚。”
这下,轮到满叔傻眼了。
他是恨黄府的人,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骂错了人,他的心里一阵尴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住在黄府,不是黄府的人,也不是黄府的亲戚,那就只能是……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睁大。
盯着子歌看了半天,黄府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养出这么端庄的小姑娘,想到这儿,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草民眼拙,不识得夫人,还请夫人看在,看在草民送了您一程的份上,不要怪罪草民。”
早就听说钦差大人这次带着夫人出巡,没想到这钦差夫人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满叔,你快起来……嘶……”子歌想弯腰将人扶起来,却不想一弯腰,疼痛袭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