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窗,如水般倾斜进干净素雅的房间里。房间的桌子上是两只已经烧尽的红烛,青白的酒杯安静的呆在桌子上,见证了昨夜的温柔缠绵。
床榻上,安心睡了一夜的蓝兔悠悠醒来。
入目看到的,便是守在床边的虹猫。如金子般耀眼的阳光打在他菱角分明的侧脸上,俊朗如玉。绯色的双唇轻轻抿着,眼角眉梢却带着暖暖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一样。
看着这样的虹猫,蓝兔只觉得有种岁月静好,与君共眠的感觉。
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扰了他的美梦。
只不过虹猫向来睡的浅,即使蓝兔特别注意,虹猫还是很快睁开了眼睛。
“蓝儿……”初醒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听起来格外的撩动人心。
“嗯,虹,虹猫,你醒啦?我去准备早饭。”才说完话,还不等虹猫有所回答,蓝兔便红着脸,一溜烟的消失在房间里。
脑子还有点晕乎的虹猫坐在床边呆了呆,怎么突然觉得蓝兔像是在躲着自己一样?
转念一想,记起昨晚他说起若是只有他们两人在时的称呼问题,虹猫的脸上漫上了了然的笑容。
就在这时,蓝兔的惊呼突然从屋外传来。虹猫一惊,身子已经朝着蓝兔的方向掠去。
“蓝兔,发生什么事了?”从新房闪身而出的虹猫发现蓝兔站在逗荼的房间里,一副呆呆愣愣地模样。
没有抬头去看虹猫担心的面容,蓝兔只是呐呐地回答道:“荼大叔,荼大叔,他……走了……”
虹猫这才发现,此刻逗荼的房间里早已是空无一人。这逗荼似乎走得很急,整个房间还是乱糟糟的样子,就连昨晚摔碎的杯盏都没有来得及打扫。
堆满了草药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是逗荼凌乱疏狂的字迹。虹猫拿起纸张细看纸上的内容,只见那纸上写道:
虹猫小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老夫已经下了这雪山。说来不免感怀,老夫这大半辈子,孤生一人隐居在这雪山之上,醉心药理毒物。之前听起你们说起“天煞孤星”,老夫对此兴趣甚浓。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老夫这就去见识见识这传言南疆无人可破的奇蛊。你和蓝丫头新婚燕尔。如今老夫一走,这雪山之上就你二人,你们可多留几日,年轻人嘛,就应多多温存,否则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呦。尔等无需挂念,逗荼。
看着这信件没有没尾,更无什么格式规矩可言,倒真是逗荼能写出来的。虹猫似乎还能听到逗荼在写下这封信后嘶哑张狂的笑声。那样的不拘世俗,那样的疏狂不羁。
信件下面是一副手绘的图纸,虹猫一看不由欣喜,原来是一份走出这雪山的捷径,想必这是逗荼为他们离开雪山留下的。有了这张图纸,他们就不用像来时一样在这雪山之中耗费更多的时日了。
“咦,这是?”不经意间瞥见一笺飘落在桌角的信纸,蓝兔蹲下身子将信纸捡起,细细看去。
泛黄的纸张上,是一首用簪花小楷写的小诗:
吾愿永远不相恋,如此便可不相倦。
再愿永远不想伴,如此便可不相散。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小诗笔记娟秀,一看就是出自一位温柔娴静的女子之手。这样想来,虹猫便已经猜到这就是昨晚逗荼失措打破茶杯的原因。
想必逗荼在他和蓝兔成亲之夜,有感而发,越发的思念已经故去的雪心,故此取出雪莲簪怀念故人。只是在把玩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雪莲银簪被人动过手脚,做成了藏匿纸条的空心银簪。等到逗荼打开簪子的机关,看到的便是雪心写下的这首小诗。
这首诗的含义很显然不言而喻,如若无情,又怎会相思?若无相思,又怎会决绝?
逗荼看到这首诗,必然已经明白了雪心当年的心境。而他之前还对逗逗的生死表示的毫不在意,现在却又松口说前去探看,想必也是因为雪心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虹猫不由叹息。不过下一刻,虹猫蓝兔两人相视一眼,却都是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是啊,这下子,逗逗总算有救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两人也不打算多作停留,就要回房收拾东西,迅速下山。
来这雪山天池之前,玉蟾宫中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逗逗中蛊需要医治,雨花剑剑魂不知所踪;缃菱身份有异,实为魔教黑心虎之女;跳跳易容缩骨,带着缃菱准备前往魔教打探消息;大奔莎丽无处可寻,了无音讯;达达重出十里画廊,路途艰险……
此时的虹猫蓝兔恨不得立刻插上一双翅膀,飞回玉蟾宫,看看众人现在是否都安好。
正当虹猫蓝兔走出草庐,许久未见的灵鸽突然出现在这茫茫的雪山之中。
“虹猫你看,是小一。”苍茫的雪山上空,那头上飘动着黄色羽毛的灵鸽,正是旋风剑剑主达达的灵鸽小一无疑。
风雪中,小一扑棱着翅膀,飞得明显有些吃力。虹猫见状,足尖迅速在雪地上运气一点,身子已经斜斜飞向小一。
轻轻一拂,将小一抓在手心里,一个旋转,白衣少年翩然从半空中飘落,衣袂翻飞,卷起片片晶莹的雪花。
“虹猫,信上写了什么?是不是达达他们出什么事情了?还是逗逗……”看着虹猫打开信件查看,将笑不笑,抿着唇角,皱眉却又展颜,若有所思。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