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笼罩了整个雪山,洁白的雪花在这样的夜色中孤寂的飞舞着,仿佛走失了路途,无处可归。
站在院中许久,虹猫就这般静静地望着天空,心中情仇百结。自从玉蟾宫七剑合璧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如今,不仅恢复剑魂急不可待,逗逗的性命更是危在旦夕……
“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雪夜中响起,虹猫六识清明,眉目一凜,循声看去,竟然是逗荼的房间。
一个“蹑云步”闪过,虹猫迅速来到逗荼房间的窗口下。掩藏好身形之后,虹猫微微探头,朝着屋内望去。
昏黄的灯光下,逗荼正坐在房间的木桌旁。屋子里依旧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虹猫凝神仔细看去,发现逗荼的脚边掉落了一个粗瓷的杯子,碎了一地黑色的瓷片,茶水在地上晕染出暗色的水渍。
再看向逗荼,虹猫不由一愣。这位灰白着头发,却还不到半百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却是已近古稀之年。之前还是花白的头发已经有大半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乱蓬蓬的散在在脑后。整个人的身子佝偻着,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这逗荼究竟是怎么回事?”虹猫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大惑。只是不得其解,又朝着屋内看去。
只见逗荼慢慢地抬起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颤颤巍巍的将双手伸到昏暗的烛火旁。这时候虹猫才发现逗荼的手中竟是拿着一张纸条模样的东西,而他将纸条举到烛火边,仿佛是为了再次确认纸条上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逗荼需要再一次确认?虹猫心中疑惑不已,想必之前让逗荼大失方寸,打翻茶杯也正是因为这张纸条。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这张纸条上所写的东西。看来,这张纸条必定是记载了什么重要的密事,而且是关乎逗荼的事情。
如果,自己得到这张纸条,知道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是不是可以用来当做交换条件,让逗荼来救治逗逗?
虹猫一时间心思百转,胁迫这种事情向来为武林人士所不齿,何况七剑本为江湖正派,而自己作为七剑之首,更不能做出这样苟且龌龊的行径。只是逗逗性命朝不保夕,若再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恐怕,恐怕……
一时间,江湖正道和兄弟情义让虹猫无法做出抉择。就在他内心煎熬之时,却从屋内传来一声嘶哑的话语。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说这话的,正是鬼王毒神——逗荼。
站在窗厩下的虹猫微微一愣,不由摇头轻笑。还以为自己掌握了逗荼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已被人洞察。果然,这鬼王毒神,真是深不可测啊!
迈着步子从窗下走到逗荼房间的门口。黑色的靴子踩在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落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虹猫敲了敲木门,然后推门而入。
“晚辈深夜打扰,还请前辈见谅。”关上门,虹猫抱拳向着逗荼行了个礼。
“呵呵,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官怎么这么晚了还站在别人的窗下听墙角啊?”逗荼抚了抚被茶水打湿的衣袍,却没有恼怒的模样,缓缓坐了下来。这样子,哪还见之前醉酒时的疯癫之态。
虹猫瞥过刚刚在窗下无法看到的桌面,只见桌面上放着一只银质的簪子,看起来极其眼熟。
黑眸骤然一深,虹猫微微低头,缓缓答道:“虹猫谢前辈好意,只是不希望蓝儿就这么没有名分的跟了我,我也不希望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一生,我给她的,一定是我能给的全部。”
“没有名分……名分……能给的全部……”听了虹猫说的话,方才还镇定自若的逗荼失魂落魄的喃喃重复了几个词,然后便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再看向那银簪,灯火下,簪头盛开的天山雪莲花,虽不精美,却雕刻的极为用心,带着已经染了淡淡的黄色痕迹。虹猫乍然想起,这不正是逗逗让自己带来交给逗荼的簪子吗?
趁着逗荼失神的功夫,虹猫细细看向簪子,突然发现那银簪的簪身和簪头似乎有所变化,看起来倒像是有什么精巧的机关被打开了。
却说江湖女子,也有偏爱用簪子首饰当作暗器和防身之物,若是在簪子上做了什么机关,也并无什么大惊小怪之处。而这簪子不仅可以当做暗器,也可以作藏物之用。不少未出阁的女子用簪子传递情书字句的,更是屡见不鲜。
联想刚刚看到的情景,莫非逗荼手中所拿的字条是从这雪莲银簪中取出?
这簪子本是逗荼送给逗逗母亲雪心之物,难道是雪心在这簪子中留了什么重要的字句,才让逗荼如此失态?!
“小子,你就别猜了。”正当思索之时,虹猫却听到面前的逗荼缓缓开口说话。
“你说的很对,爱一个女子,便要给她你可以给的全部。当年我们都还太年轻,很多事情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做,只是后来才发现,时间是最大的谎言和欺骗。”这样带着感慨的话语,经过逗荼嘶哑的声音传出,莫名的带了沧桑的意味。
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逗荼示意虹猫坐到他的身边。看了看灯火下的虹猫,逗荼扯出一个了笑脸,不过这笑在他的面部显现出来,倒是比哭还难看。伸手将雪莲银簪握紧在掌心,满头灰白头发的男人缓缓将头转向窗外。
“当年我们也是同你现在这般大的年纪,想想那时,真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逗荼的双眸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