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普通人的承受能力，这会儿恐怕早就满身冷汗吓得不行了。
但是落寻怎么也没有想到，沉大娘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你当真能忍受？”
落寻还是不太放心地又问了一句，毕竟，这是她的病人，她在病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家吃了后遗症这么强烈的丹药，自然是要负责的。
沉大娘瘪瘪嘴，浑浊的眼眸变得有些嫌弃。
“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还能比我这一百多年的暗无天日更难受不成？得了得了你怎么这么啰嗦！”
“……”
沉大娘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脸上是初次相见的时候的跋扈和嚣张，看到这样的沉大娘，落寻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如此对待自己，就证明沉大娘的心里已经放下了跟自己之间的嫌隙，她接受了自己，也愿意相信自己，这是一个好兆头。
其实，沉大娘还是有这样可爱的一面的嘛，她知道沉大娘非常的渴望光明，渴望自己的眼睛能够恢复如初，这点儿苦，如果是落寻自己的话，眼下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自己重新看见东西，她也会和沉大娘做一样的选择。
想通了这点，落寻的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对于自己渴望的东西，有些时候，是真的不害怕会付出什么作为代价的。
也许是勇敢，也可以说是愚蠢，不管怎么样，这是沉大娘自己选的。
便是吃下去了，只要沉大娘不愿意，其实落寻也可以把药效排除出去的。
但既然沉大娘心甘情愿，这件事，她心里也就没有疙瘩了。
“你今天是专门过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
沉默了片刻，落寻在沉大娘的房间里坐了会儿，没什么事了本来是想起身告辞的，但是沉大娘却突然开口提问了。
落寻愣了片刻，旋即开口回应。
“嗯。”
一醒过来就惦记着这件事带着卿哥儿一起过来了。
沉大娘听到落寻的话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开口说话。
落寻想要交代的事情也已经交代完了，没有必要再一直待在沉大娘这里了。
“再好好调养一天吧，这丹药吃完剩下的最后一天的分量就可以准备动手术了。”
落寻起身，嘱咐了两句，沉大娘也起身相送，微微点点头，送落寻和卿墨寒离开。
两人刚走，沉大娘便坐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发呆。
反噬么？
又有何惧，左右不过已经瞎了一百多年了，如果反噬和枯竭的痛苦鞥狗换来她双眼的复明，她又有什么好选择的呢？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沉大娘慢慢走到床边，这家屋子为了沉大娘方便，落寻专门从另外一间房里又搬来了一张床，放置沉越，就是好让沉大娘放心些，沉越也躺的舒服点儿。
“越儿，快了，娘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沉大娘慈爱地抚摸着沉越的脸颊，仿佛那就是她所有的人生希望。
“饿了吗？给你抓鱼。”
卿墨寒牵着落寻走到小溪边，阿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倒是也不怎么出来吃东西了，这会儿两人难得有点儿闲暇空余的时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