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清了清嗓子,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趁沈时不注意悄悄变换音色。他面不改色地扯谎:“嗯,先小住几天,这里空下来的屋子应当还未打扫。”
昨日他离开得匆忙,压根就没想到这桩事,加之吃下药丸晕过去,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占了沈时的床。今日醒来才反应过来,也庆幸自己醒得比沈时早,否则就难以解释,又免不了徒生尴尬。
沈时也认真听他在说些什么,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她倒了杯水,凉水入肚顿时清醒许多。她道:“我去找人给你挪间屋子出来,总是挤在我的房里不好。”
她动作迅速地穿好衣裳往外走,空留房门敞开,白泽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许是今早起来受到的刺激有些大,他到现下还没缓过来。带屋里安静下来,他揉着额角呼了口气。
“哇,现在的年轻人真令人惊讶。都恢复真身,还能厚着脸皮赖在姑娘家的屋子里。”朱雀啧啧感叹,“堂堂神兽白泽,不觉得这样骗一个单纯的姑娘很失脸面么?”
白泽顺着声音看向桌子上的扶桑花,心里一琢磨便晓得朱雀早已目睹昨夜的事。既然被看到了,就没有辩解的必要。他也不怎么介意:“不觉得,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朱雀笑着摇摇头,缩回扶桑花里。小辈的事留着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她调侃几句也成,却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太帝宫说大不算大,却也的逛上好一会才能将所有的地方转完。沈时没找到东华,问起路过的仙官才晓得的东华去了石室。她寻思着先托仙官给大白挪个空的屋子住一阵,随后就去去找东华问问,若是找不到人再说。
其实他想找东华问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些疑问自她醒来就一直盘旋在脑海里,她委实好奇得很。东华活了很久,肯定晓得许多秘辛,倘使她能套出东华的话,那疑问估摸着能解大半。
沈时转悠许久也没找到东华,细细一琢磨,还是去碧海苍灵之墟等着。守株待兔算不得一个好法子,但对她这样很闲的人来说,守着比自己去做省力许多。
她挑了块大一点的是石块,磨平棱角当做凳子放在岸边,她坐在石块上看着远处的海面,不知不觉间生出些困意。似乎她越来越容易犯困了,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上头的日光有些毒辣,她取出伞撑开,顿时凉快许多。
“你在此处等本君?”
听到东华的声音,沈时偏头看过去,她笑道:“是啊,有些事想同帝君请教,可不晓得在哪能见到帝君,便来此处碰碰运气。这般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东华化作一张凳子,坐在岸边,他在袖子里摸索片刻取出一根钓鱼竿。抬手抛出,鱼钩向远处飞去,咕咚落进水面。鱼钩上没有鱼饵,碧海亦是清澈得没有见过鱼在其中游过。
他一手握住竹竿,漫不经心道:“你想问什么?”
沈时正盯着鱼钩落水的地方,乍听到东华的问话还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她指尖互相摩挲几下,道:“嗳呀,这个么,方才还记得的,现下突然被帝君问起倒是有些记不清了。我想想啊,哦,我想问帝君晓不晓得当年是哪几位尊神开辟过别的天地?还有明镜,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哪位尊神开辟的,用来作甚?”
东华察觉到鱼钩往下沉了点,凝起仙力附在竹竿上,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情绪:“那种事是很久之前的了,大抵能追溯道洪荒时期。关于洪荒的记载不多,本君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人提起过,诸位尊神由天地孕化依次诞生,最早的是盘古尊神,开天辟地,可惜也是最早陨落的。后来重归于世,但实力与当初开天辟相比,削弱不少。”
洪荒是一段极为昏暗的时期,或许有人曾记载过什么,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一场大灾难大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仅存下来些许的记载。过去的事已无法追查,活下来的几位就成了那时最厉害的。划分领域,各护着一方天地。分久必合,便又重新聚在一起。
“这是当年听伏羲提起的,盘古尊神晓得的事其实应该更多,可他闭口不谈,自然无从得知。本君出生的时候,他们还未重聚在一起。尊神之间也会意见相左,争执不断。”
盘古靠劈天斧劈开天地后便没怎么用过它,这样的术法他也没告诉旁人,是以开天辟地的术法是伏羲自己琢磨出来的。在东皇披荆斩棘谋生存,神农游走四方尝百草,女娲挖石头补天的时候,伏羲就在琢磨创造术法乐器之类的东西。
尊神之间相互依赖又相互争夺,很多年后才重聚在一起。伏羲说,他们是怕重蹈覆辙,像洪荒那会一样。创造极为艰难,但摧毁有时往往只是一瞬的事。谁都不想在无谓的争执中丧生,能和平相处自然是好的。
伏羲用术法开辟出一片天地,便是最初的明镜,没有人晓得明镜在什么地方又能从哪里进去。后来神农也开辟一片天地用来种花草树木,盘古原本就有一块隐蔽的天地,只是鲜少有人晓得在哪,大抵那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地。
明镜得天地孕化,衍生出无数灵物,有的生出灵智化成人形。伏羲以凡间四季十二月为基准,结合五行八卦十二调,将明镜划分成十二阁。十二阁外,另有阴阳二大殿。
东华手指微曲敲了几下竹竿,道:“五味子是由天命石孕化,奉命看守天命石,其实是在明镜之外的。不过伏羲本事大,将她一同收进明镜。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