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梅子酒,澄黄的酒水落入酒杯,散发出点点酒香,入口甘爽不似烈酒般辣嗓,反倒凉凉的带着丝丝甜味。沈时咬着点心抿了口酒,见身旁的大白咬着尾巴,双眸亮闪闪地盯着自己,她取出只陶碗放在地上,给大白也倒了点。
沈时笑道:“来,喝喝看,味道挺好的。”
君九瞥了她一眼,却没阻止:“狗好像不能喝酒,你不怕给他喂这些会出事?”
沈时见大白已经在喝酒,她想了想,道:“它都喝了,应该没事的,要正出事了还有我给它治。”
因着是果酒,沈时没怎么注意,一时间喝了不少,却不想这酒的后劲大。眼前虽未出现重影,可她脑袋里开始犯晕。她撑在圆桌上想借力起身,不料双腿发软,她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
是值月圆之夜,月华洒落大地照亮四周。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伸出手,傻乎乎地笑起来,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乐些什么。只觉得看着月亮就很高兴,不自觉地生出些亲近之意。
她还是个小娃娃时,师父曾和她念过一个话里,里头说月亮上有一座漂亮的宫殿,住着一位美丽的仙女。仙女偷偷背着自己的相公吃了仙丹,所以独自守着清冷的月宫。宫殿旁有株桂树,无论怎么砍都砍不断,有位仙人犯下罪过,被罚在此处砍树,直到桂树被砍断才能回去。
那会师父特别嫌弃地说,都是瞎扯的事。掌管月亮的是神女望舒,后来传位给太阴星君,月亮没有宫殿更有偷吃仙丹的仙女。得知故事都是假的,沈时有些伤心,却也想见见传说中的神女和星君。
许是长久盯着月亮,眼前有些模糊起来,她看到一个人坐到自己对面,看身形不像是君九。她揉揉眼睛,问道:“你是谁?”等了会见那人不回答,她猜测道,“嗳呀,是不是月亮上的神仙?师父说过的,唔……啊,望舒,还有太阴星君,你是哪个?”
那人默了会,轻声道:“都不是,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沈时略歪着脑袋,仿佛就死磕在这个问题上:“那你是谁?快说,不然不给你喝酒。”她睁大眼睛,伸手把那人手里的酒杯抢下,“这是我的,你不说就不给你喝。”
她身子一点点往前凑上去,像是要看清楚那人的脸。可眼前出现重影,她皱起眉,伸手啪叽捧住眼前人的脸颊,她道:“不许动。”柔软温暖的触感令她有一瞬的失神,她捏了两下,笑眯眯道,“手感真好。”
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像是很久以前闻到过的。果酒后劲之大,令她的五感都变得混沌起来,连带记忆也不是那么清楚。她使劲晃着脑袋,反而更晕乎了。
白泽看着眼前傻气的姑娘,长叹了口气,今日月圆他体内的灵力充沛起来,许是加上喝酒的缘故,竟变回原来的模样。他站起身,沈时的手顺势落在他肩头,又一点点滑落。
他绕过去把人打横抱起,缓步往屋里走。幸好君九此时在自己的屋里,沈时也乖巧地窝在他胸口没闹腾。他能闻到她身上被花香覆盖下的淡淡酒味,她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似乎还跑调了。
白泽把人抱到床上,而后点亮烛火,他替沈时脱掉鞋子解开外袍,将被子盖好。转身之际,沈时忽然拉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他没防备,这么一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沈时倒是机灵,往旁边一滚,而后翻身压在他身上。她弯着眉眼伸手抚上他的眼角,赞叹道:“泪痣呀,我很少看见男孩子长泪痣的。听闻泪痣是上辈子别人的眼泪落在自己眼角才留下的,嘿嘿,是谁为你哭过留下的?”
先前没闹,原来是等着这回折腾他。白泽随手布下结界隔去声音,勾唇笑道:“没谁哭,是我天生丽质。”见沈时猛地低下头凑近,仔细端量自己,他面上装得一派从容,语气亦是轻缓,“怎么,不好看吗?”
她稍抬起头,模样颇为认真道:“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嗳,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白泽眉梢微挑:“在梦里见过吗?”
沈时眨眨眼睛,用仅存的零星意识思考着这个问题,而后不大确信道:“梦中情人?”说罢,她浑身一哆嗦,笑起来,“嗳呀,原来我也会有梦中情人啊。”
“你梦里若是没有梦中情人,会有什么?”
“蝴蝶和花……还有烧鸡!”
……听听这高兴的语气,难怪总是买烧鸡回来,以前的梦中情人就是烧**。
白泽有些怀疑,他如今的脸在沈时眼里就是一只点着泪痣的烧鸡。他伸手戳戳沈时的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是喜欢烧鸡,还是我?”
沈时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你啊。”见白泽露出笑容,她也觉得开心,“烧鸡可以买,但是梦中情人下回就不一定梦地到了,下回也不一定有你这么好看。”
啧。
白泽有点不高兴,却说不出来到底是何缘故。他磨着牙,面上笑容却越发灿烂,故意低声诱哄道:“既然难得,你想不想做些什么,免得清醒后觉得可惜?”见沈时不解,他抬手将她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比如说,亲一下?”
沈时觉得他似乎说得很有道理,猛地低头亲在他额头上:“亲亲,然后呢?”
白泽眸光一暗,抬手点在沈时嘴唇上,嗓音微微沙哑:“还有这里。”
少女俯身低头听话地亲上来,柔软的唇瓣带着点梅子酒的味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