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元平抬起手化出长剑指向谛听,他身形一动长剑刺来,谛听侧身躲过。元平出剑快,招招凌厉,带着猛烈的杀气。谛听动作更快,轻巧地避开,甚至还能从容地问话。
他道:“你不是和尚么,怎的长出头发来?还是说,剃度出家本就是个幌子,你用障眼法骗过寺庙里的老和尚。目的么,就是为了这里的这尊佛像。”元平没回答,他也不介意,继续问道,“老和尚今日死了,而你似乎早就死了。”
谛听侧身躲过剑锋,手中化出长棍敲在元平的肩颈交接处,他退开些点地旋身飘飘然落在沈时身旁。元平握紧手里的剑柄,周身气流躁动起来。谛听握紧长棍,稍稍抬起些往下重重一掷,灵气顺着棍底往四周扩散开来。
元平被震得倒退几步,魂魄变得透明些,黑气溢出来缠住他的魂魄,不多时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见他又要举剑砍过来,谛听收起长棍,手中幻化出禅杖,一掷地发出哗啦的声响。元平脚下一顿,禅杖再度掷地定住他的身形。
低沉的诵经声从谛听口中溢出,沈时虽不晓得谛听年的是什么,但估摸着是超度亡魂一类的。元平身上的黑气被压制住,魂魄也渐渐透明起来。
沈时不由得暗暗感叹,到底是菩萨座下的神兽,比她这个半吊子的神仙靠谱多了。嘤,有点羡慕。
然,她没羡慕多久,元平身上的黑气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强行挣脱谛听的术法。他挥剑划出几道剑气,魂魄瞬间化作黑烟消失。沈时布下的结界应声碎裂,她方想说些什么,谛听忽然喷了口血,身子晃了几下往前倒。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谛听,捏诀隐去身形带着他回到山上的土地庙。她不敢随意将他带进虚无境,只能委屈他先在土地庙里歇会。回虚无境说起谛听的事,君九倒是爽快地答应让谛听进来。
因着多出个病患,床便让谛听先躺着,君九窝在软榻里。沈时只能憋屈地坐在圆凳上,见大白对着她摇尾巴抬起两只前爪搭在她腿上,她忍不住抚额叹息。之前走得急,都忘了自己答应给大白带烧鸡。
沈时摸摸大白的脑袋,道:“对不住啊,等我出去再给你多买几只烧鸡,你先忍忍。”
谛听伤得有点重,但没昏过去,沈时琢磨着这样子,得带张床回来,若是没床至少得有个软榻。她心想,谛听是个神兽,他晓得的术法肯定比避世多年的君九多,指不定他会晓得挪房子的术法。
打定主意,沈时凑到床边,道:“那个……您晓不晓得有什么术法能把房子搬来搬去的?”
谛听哑着嗓音道:“有是有,不过你的修为可能还不够用。”
沈时心中先是一喜,待听到不够用又失落起来,她觉得那时君九骗她说没有那样的术法,可能就是怕她得知真相伤心。她叹息一声,想来只能自己去搬床过来了。
“等我恢复可以帮你搬个房子。”他停顿下,捂着嘴咳了几声,“不过得等我歇一阵子,作为交换,让我暂时借助在这儿。”
沈时偏头看向君九,他头也不抬道了声可以。沈时弯着眉眼抿出抹笑,这下倒是不愁房子的事了。一桩心愿落地,她心情也好上许多,拉着大白去山下的集市上买烧鸡。
她万万没想到,杜芜荑又从半路杀出来拦住她,惨白着脸对她说救命。她记得谛听说过的话,更没忘离开茶馆前杜芜荑怨恨的眼神,她不是傻子也没道理帮这样的人。
不料杜芜荑噗通一声当街跪下,她凄声道:“花姑娘,求你救救我吧,元平他想来杀我,只有你能止住他。我求你了,救救我。”
沈时眼皮一跳,怕杜芜荑伸手拉住自己的裙角或是抱住自己的腿纠缠不清,急忙往后退开些。杜芜荑的手就这么尴尬地伸出来一些,她咬牙收回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委屈感源源不断涌出来,她眼中顿时续满泪水,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花姑娘,求你了,只要你肯帮忙,我什么都可以用答应你。”
此话一出,周边的小声议论起来,看着沈时的目光有些变味。这样的目光,沈时很久以前也见过,她晓得人心都是向着弱者,有时不分对错就对看似弱势一方施以自己的同情。
她抱起大白,见杜芜荑身子微动便又往后退开些。她先前对杜芜荑存着的几分好感消磨得一干二净,虽是想着就这样离开,但她觉得还是先把话点明得好。
沈时冷声道:“首先,我们不熟,别扯什么只有我能救你。其次,有人要杀你,你让我救你是想我替你去死吗?你连自己的弟弟都能拉来挡刀,我怎么敢救你。你要真害怕,就出钱雇人保护自己啊。让一个同样柔弱的姑娘帮你,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说罢,她也不等杜芜荑说话,转身撒腿就跑。
她跑到卖烧鸡的铺子里,买了五只烧鸡便赶往谢家的宅子,往铃铛里放了两张床几叠被子。她隐去身形赶上山头回到虚无境里,整个过程堪称一气呵成。
瞧见脸色发白的谛听,她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他买药,可念及外头的杜芜荑,她实在不想出去。和君九说起杜芜荑的事时,她忍不住感慨,自己好歹是个土地神,竟然被一个凡人弄得不敢回自己的地盘。
可爱的凡人不少,她也遇见过很多,但像杜芜荑这样的,简直令她觉得厌恶。和她一对比,杜衡顿时顺眼许多。
沈时一边咬着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