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告别?”夜雨有些迷茫。
“师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灵心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不愿意我跟着你。”
“嗯,我有所感觉。”夜雨道。
“所以……师命难违,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师父更好一些。”灵心道。
月色下,灵心的眸光闪烁,其中人影摇曳,煞是动人。
“你……真是这么想的?”夜雨的喉咙有点发紧。
灵心凄然道:“师父于我和哥哥不但有师父之恩,更有父母养育之恩,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拂逆他的意愿。更何况……我与哥哥自小相伴,他没了我,我没了他,或许都会很难过吧。”
“我明白。”夜雨黯然道。
灵心忽的淡淡一笑,可笑时她的眼中竟已有泪光闪烁:“我又何尝不想抛下一切与你走呢?可是,师父不愿,哥哥不愿,我……我从小就明白,一切都勉强不来。”
夜雨的心猛地一颤,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灵心的弦外之音。
勉强不来,又如何是师父与哥哥勉强不来?
早在夜雨支支吾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灵心的问题时,她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
师父不愿是真的,舍不得哥哥也是真的,但是灵心等在这里,就是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离开的准备。
但同时,她也已经做好了他没办法抛下一切,带自己离开的准备。
当夜雨想明白这一层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抽痛。
只因这份情意,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报答。
灵心又笑了笑,道:“夜雨哥,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可你……”夜雨不由道。
“我奉命在此守夜,这些年来一直如此,再晚一些我就会回去了,不必担心。”灵心道。
“我陪你一起。”夜雨道。
“不要。”灵心立刻回绝,接着她沉默了一下,颤声道,“算是我求你,快些回去好吗?”
这种时候,夜雨又怎么能够拒绝?
就算他再不忍,再不愿,面对已经为他做出了如此牺牲的灵心,他又怎么有资格拒绝?
“好,我这就回去。”夜雨道,“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灵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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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这才举步,迈进了院子,灵心高举着灯笼,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远方,完全没有回眸看夜雨一眼。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从她的眼中流下。
她又逼着自己站了好一会儿,却终于实在是撑不住了,将手中的灯笼往院子的墙边一倚,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她对夜雨说出这一番话的同时,她的心也已碎了。
夜雨又何尝不心碎呢?
尤其是在他看清灵心的心思之后,他的心就更痛,也更难受。
他甚至在某个瞬间,想要不顾一切带她走,但接着他就想起了犀沉的话。
如果不能回报她的感情,那才是耽误了她的一生。
所以,夜雨只能头也不回的走进院子。
即使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回头。
长夜漫漫,心事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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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雨、犀沉便准备动身回到齐云山。
温长醉执意留二人吃过午饭再走,只是忙前忙后的只剩下妙悟,灵心却不见踪影。
夜雨和犀沉默契的没有问,温长醉倒是过意不去似的,解释道:“灵心在孤岛上飘零多日,身体抱恙,没法来送二位小友,还请你们不要见怪。”
“女孩子家,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休养。”犀沉道,“只是不能与她道别,委实有些遗憾。”
一旁的妙悟冷冷“哼”了一声,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天下的哥哥又有哪个不爱护自己的妹妹?
夜雨自知理亏,不敢多嘴,好在酒菜上来后,妙悟便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去,这好歹叫夜雨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了。
温长醉斟了杯酒,道:“这次行程,虽然坎坷多舛,但总归最后没有辜负雪落,带回了听龙剑。为此,我先敬二位小友一杯。”
犀沉与夜雨默契的举杯,三人一饮而尽后,尴尬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
“我已为二位小友叫好了车,就候在外面的渔村里。”温长醉又道,“二位小友一路舟车劳顿,回去的路上,也好好休息才是。”
“前辈,我依稀记得,之前您曾经拜托过我们一件事。”犀沉道。
温长醉微微一愣:“什么事?”
“前辈曾说,请我们将你的二位徒弟带离此地。”犀沉道。
温长醉笑了笑道:“这一路走来,我发现我这两个徒弟涉世未深,只怕他们若是贸然入世,还要遭人哄骗。因此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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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明明是温长醉乞求夜雨和犀沉二人带灵心妙悟离开,如今的境况怎么又反了过来?
其实原因也简单的很,无论温长醉还是犀沉,这番对话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水晶宫回来后这短暂的相处,说和谐也和谐,说奇怪,却又有微妙的奇怪,这一点,在场的三人都已发觉。
他们只是想用这样的对话,试着摸清彼此的底细,也试着打破隔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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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这话若是在讽刺我的话,我先道个歉。”夜雨忍不住道,“但是我虽然没法回报灵心姑娘的情意,却还是希望她过得好。前辈之前也说过,为了他们两个好,您才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