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像要控制它们,却完全做不到,它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的喉咙有些干,镇定下来,却听见神荼的心跳,跳得有些着急,我扯了一下嘴角,但是好像我连脸部都控制不了一样,我想要开口打趣他,这么急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的,不要着急。
我以为我很淡定,我以为我很勇气,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哭腔:“神荼,我的腿是不是......”
“不是!”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安岩打开车门,打副驾驶的位子放平,神荼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去,在放我腿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阵惶恐,为什么会这样,回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岩绕到一边去开车,神荼帮我扣上安全带,我看见他的脸从我面前过去,离我这样近,黑色的发丝扫在我的脸上,痒痒的,他扣好安全带正要起身,我突然开口叫住他:“神荼......”
他没有拉开距离,就这样转过头看我,鼻子都要碰在一起了,黑色的眼睛中能看我自己的双眼。
我摇摇头,紧握双手。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很快地钻到后座去。
安岩已经联系好了t.h.a.,医院已经准备好了,他把车开得飞快,躺倒的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抛出去了一样。
有了最开始的恐惧,我现在慢慢冷静了下来,只觉得心里好像一滩死水一样,也许这是绝望。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一般,耳边尽是嘈杂的声音,车子飞驰而过,以及喧嚣的风声,像是要把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突然我的腿开始恢复知觉,那种混沌之感立马被取而代之。
我的腿仿佛被人拖进了一台机器之下碾压,□□着我的腿,撕扯着我的腿,血淋淋地要让我感受痛苦,又像是小刀片,一刀一刀地割,一刀一刀地切。
我的嘴唇变白,狠狠咬着,是疼吗?我都快要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疼痛?
指甲抠紧手心,用力,用力,但是仍然盖不过腿上疼,我拼命地忍着,愤恨想要打一拳,想要把周围全部破坏掉,包括我自己。
“嗯......”
安岩听到我的痛苦的呻.吟,握着方向盘的手就是一抖,车轮迅速抖动了一下,立马回到正轨。
神荼的手握上座椅,我听见很响的一声拍上来,“安岩!停车!”
他声音低沉。
我不停地冒冷汗,疼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下一刻就把我的腿剁了!
车子不断漂移想要靠边停车,但是后面的车根本不让,安岩被逼得骂了一句,猛地一转,强硬变道,一串骂声,但是现在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神荼打开车门,单膝跪地,轻轻地把我的腿搁在他的膝盖上,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我疼得死去活来。
而他下针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疼得本能抬起腿反抗,他握住我的脚踝,引起我一阵惊叫,“疼!疼!”
神荼立马松了手,看着我这幅狼狈样子竟然有点不知道办。迟疑了一两秒,把我从副驾抱了出来,痛楚差点没有把我的理智夺走,狠狠咬他一口。
他让我枕在他的腿上,一只手附在我的眼上,另一只检手查我的伤口。
其实夺走我的视线,疼痛会更加地清晰,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神荼的手盖上不久,我就失去了意识。
疼到失去意识,冒险这么多年,真是头一次。
疼痛一点点侵蚀我的意识,我仿佛在一艘船上,海浪来袭,我却无所依附,只能寄希望于上天,保佑这艘船不要破碎,保佑我不要就这样死去。
“我”冷酷地看着神荼,一刀捅进他的腹部,任由鲜血淋漓,丝毫不手软,但是让“我”更有兴致的,是神荼脸上的表情,惊讶、痛心。
一掌推在他肩头,握紧匕首,将它拔了出来,伤口没有了压力,血飙得更快了。
白色的背心被染红,大片的,红得刺眼,一点一点,滴下,“我”和他之间积成一滩水。
“神荼,你知道我背叛过你们,还把我留在身边。就为你的大意去死吧!”“我”冷酷到零点的声音几乎让我崩溃,在他放大的眼瞳中,我举起了匕首……
“不要!”
我猛地睁开眼睛。
手术灯亮得我看不清,几个喘息间,我的视野才恢复,可依旧是白茫茫,我拉住了他。
哪怕他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还带着帽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可我就是知道这是神荼。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神荼,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他站在那里,而好几个医生还在我的腿上动着刀子,但是我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只想和他说话,说那件事情,说那件我打算要一辈子烂在心里的事情,说一件,让我背负罪恶的事情。
“神荼,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我咬着牙,额上全是冷汗,急迫地说道。
他快速地打断我,“出去再说。”神荼有些不悦,要去看我的腿。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说!”我拽紧了他的衣服。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我的腿马上就要没了?但是这种事情都无所谓,我最在意,还不是你?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神荼有些生气,眉宇郁结,蓝色的灵能瞬间溢满了眼,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千年冰封,训斥道,“给我闭嘴!”
“我是想让你好歹明白自己的同伴是谁!”听到他训人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