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大概是要脑震荡了。”我生无可恋地想到,撞上的那一刹那,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额头“砰”地一声,响亮又清脆,简直像个熟透了的瓜一样,“你赶紧给我看看,有没有开裂。”
安岩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开裂?你连包都没有,好得很。”他像是证明一样,还拍了一下。
我的脑袋还是很晕,但是扶着勉强有些意识了,“那是什么东西?”
“一些能量的具现,连幽灵都算不上。”安岩回答道。
我点点头,晕眩持续,“萨拉呢?让她跑了?”
神荼和安岩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我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安岩打破了僵局,他对神荼说:“总之先到处看看。”
我扶着额头跟在他们后面,跌跌撞撞。
几口棺材随便地放在厨房、浴室、大厅、卧室等等,最搞笑的要是放在一间地下室的棺材,竖着放置,并且看材质还非常的一般,薄薄的棺材板,就像没有养儿防老一样,边缘还有牙印。
说是安葬,倒不如说是给幽灵随时随地提供一个住所,本来神秘屋的建造目的就是安放亡灵的,听说这样迷乱的布局,适合让亡灵容身。
这里棺材有昂贵的,也有低廉,似乎是有着某种等级制度的划分。
推开门,我立刻被震惊了,就这样一间不见天日,房子里面连灯都不装的地方,居然还有一间图书馆,一排排书架造到了最顶层,塞满了书,一架梯子懒腰腐败,看来是许久不用了。
我随手抽出一本,拍开上面的厚厚的灰尘一双灌满灵能的活活当成了电灯泡使,因为拿着照明棒的安岩去了另一边。
这本书大约就是讲一些鬼怪神论,草草地扫过其他的书脊,从欧洲传说到东方神话,千奇百怪都有。
另外一边还放着一些,神话里出现过的东西,还有一副画《迪奥的世界》,最有名的一副灵异画作,在这种闹鬼的地方看看,还是挺恐怖的。
可惜这是副赝品,真品是我亲手回收的。
索然无味。
我放下东西,走到他们那边去,安岩正翻着一堆书信,看上去还挺有兴致的样子,我拿起一封看了看,是别人写给萨拉的情书,“安岩,赶紧学学。”
他打了个寒颤:“太肉麻了,我得挑一份正常的。”
我就帮着安岩挑,神荼站在一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落款的名字有很多,这张桌子堆满了情书,怎么算,勾搭萨拉的男人都有个三四十吧,而且还是保守估计,我想了想她的年纪,这得是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的速度啊!
结果安岩又从角落里拖出去了一大堆,比桌上的还多,上面蒙的灰,让这些书信看上去不像是情书,而是一堆废纸。
安岩睁大了眼睛,“整啊!”
我看了默默无言。
“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写情书了?”
或者,《千样款式随你挑,动人情书立马到》,这样么?
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点细微的响声,我和安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
我轻轻走过去,只见一只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棺材掀开了一角。
我微微探头,安岩虽然在后面照明,但里面依旧黑得不像话,非常地暗,什么也看不见。
朝后看了一眼,神荼皱着眉,安岩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转过身,抬起脚就把棺材板一脚踢翻。
一只枯手突然蹿出来,像蛇一样拉住了我,我只是惊讶,但随机应变的能力并没有让我太过慌张,可是谁知道这手的力量出奇得大,居然将我拖进了棺材板里。
我听见神荼和安岩着急地喊了我一声,他们想要抓住我却失败了。
我被那只手扯着,棺材里通往另一个地方,摔得我七荤八素,但是本能和愤怒让我立马弹起来,佛珠绕在手上,照着就是一拳,枯手的主人立马便成了一堆灰。
我转了转手腕,向上看去,地下室一样的房间却有高高的顶,封死了所有光线,如果不是能运用灵能,我现在恐怕就像瞎子一样。
正头疼地想着要怎么办,突然眼前的光极度地亮起来,有一种错乱的感觉。我感觉一阵晕眩,地面似乎在晃动一般,猛地甩了甩头,我企图站稳却是未果,记忆里的一幕幕,那些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重新被扒拉开,惨烈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痛苦地乞求和我最亲近的人,父母“死”后,一个孩子能依靠的不过就是叔叔和叔母,但是就连于浠都那样冷漠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世上是一无所有的。
得到的永远是疏远和无视。
后来,眼睁睁地看着神荼已经有了归属,而我还在流浪,怨恨、寂寞和痛苦将我的心一点点凌迟。
流浪的小孩,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依赖,没有温暖,就像只被破旧的玩偶,被扔在垃圾房。
还有反复的梦魇,能力的巨大差距,我害怕自己不被需要,不被认可,害怕被抛弃,听见神荼冷漠地拒绝我,嘲讽我,还有安岩毫不犹豫便离去的背影。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爱。
苦苦追寻那些的真相,却发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痛苦、窒息……
我额上一点点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