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矜婠被赐婚了。
得知这个消息前,她还在院子里的阁亭下和徐矜清一边赏花,一边聊着近来京城里发生的一些大事。
徐矜婠正剥开一颗小金橘,徐矜清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用仅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阿婠,你听说了吗?六皇子回京了!”
“谁?”徐矜婠微微一愣,而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好奇的问道:“六皇子?五姐姐不说我都快忘了皇家还有这么一号人,不过他在边疆战功赫赫,如今也该回来了,没什么好惊奇的啊。”
说起来,这六皇子洛绯寒也是京城的一个传奇。
元嘉三十四年,边疆战事吃紧,传闻镇守大将军被打的节节败阵,城门不日便可能被破,朝廷上急得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纷纷上书附议。
成明皇也是操碎了心,奈何朝廷上没有的合适的领军人物,派去的军队也只能是一盘散沙。
在这紧急关头,十六岁的六皇子洛绯寒便自请领军去镇守边疆,这一去便是整整四年,四年里京城里时常传来六皇子大胜的消息,如今边疆也算是被彻底巩固。
由于六皇子战功赫赫,虽说四年不曾回京,京城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却都各自芳心暗许,都觉得男人当如六皇子这般!
听了徐矜婠的话,徐矜清四处看了看,确定除了亭子外面的丫鬟婆子外没有其他人,这才又轻声细语道:“不是,我听说六皇子在最后一次大战中被人暗算,一双好好的腿可能就要废了,怕是余生都离不开轮椅!”
闻言,徐矜婠不由得张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五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徐矜清满脸惋道:“唉,你说这六皇子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又正值弱冠之年,却偏偏出了这种事,真是天妒英才啊!”
徐矜婠点点头,她虽然对这位六皇子没有其它的想法,但也是打心底敬佩这种用生命保家卫国的人,如今发生这种变故,也确实令人感到痛惜。
将手中的金橘重新放回盘盏中,徐矜婠又问道:“那六皇子现在如何了?”
徐矜清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几口润润嗓子才继续说道:“听说是低调回来的,虽说并未大张旗鼓,可整个京城估计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如今算来回京应该也有些时日了。”
听到这里,徐矜婠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说这老天太会捉弄人了。
“对了。”这时徐矜清再次凑过来,“阿婠,昨日路过书房时,我听见阿爹说,皇上已经收回了六皇子手中的兵权,要赐封他为漓王,听说今日还会可能会为他选娶漓王妃!”
徐矜婠早已不是小孩,自然懂得封王对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皇上这是直接放弃了六皇子啊,都说皇家薄情,也的确如此,无用之子,只有弃之。
“也不知哪家姑娘会成这漓王妃!”徐矜婠有些感慨的说到。
徐矜清一只手托着下巴:“谁知道呢,这要是搁以前,定会有一大批家族希望能把自家姑娘嫁给六皇子,如今指不定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又怎会愿意将自家小姐嫁过去。”说着她又轻叹一口气,“唉,真是可惜了这六皇子。”
看着徐矜清惋惜不已的模样,徐矜婠不由开玩笑的说道:“五姐姐这般伤感做甚,皇家自古以来这种事也不少,还是说五姐姐也对六皇子有好感?”
话落,徐矜清一双杏眼微瞪,佯装怒气般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才一日不见,阿婠你就学坏了!”
“哪有?”徐矜婠捂着脑袋反驳道,满脸可怜兮兮的盯着施暴人。
早已习惯某人的演技,徐矜清不与理会,自顾自的拿起一颗金橘剥开,一口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有什么好感啊,人家再怎么落魄也好歹即将是个王爷,他的正妃又岂是像我这种庶出可想的。”似是又突然想起什么,她又话锋一转,道:“不过阿婠你倒是我们国公府嫡出的小姐,也就剩一个月就要及了,说不定啊,这次为六皇子选妃就有阿婠名字!”
徐矜婠微微一怔,这话虽是玩笑话,确实又不无道理,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这虽是嫡出的,可和庶出的也没什么差别,想来应该也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的。
徐矜婠算的上是徐国公老来得子,当年怀上她时,国公夫人已是近三十的高龄,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整个国公府都洋溢在一片喜悦当中,却不想十个月后国公夫人难产了,最终产下她便撒手人寰。
听接生的产婆说,徐矜婠生下来时居然没有哭,一时间,国公夫人产下一个不详之子,生来不会哭,出生便克死了自己母亲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国公府瞬间便成了京城所有人饭后闲谈的话题。
听说老夫人气的在佛堂吃斋念佛了一个月,徐国公也因此大发雷霆,私下暗杀了当晚接生的产婆,后来这事才慢慢淡下去。
只是当时刚满月的徐矜婠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人愿意照看,生怕给自己带来不详,就连老夫人和徐国公都未去见她几次,最终府里的柳姨娘见她实在可怜,便接到自己身下照看,徐国公也没说什么,只是来柳姨娘的院子明显少了很多。
徐矜婠就是这般在柳姨娘膝下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她在整个国公府中的待遇和所有庶出的小姐几乎一样,国公夫人在她之前已经有过一儿一女,所以说起国公府嫡出的,所有人都会想到她一母同袍却不同命的哥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