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光回去的时候,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赵玉娇还守在门外,见她爹回来了,连忙上去扶着。
赵毅光把信封递给赵玉娇道:“娇娇,成了。”
赵玉娇拿着厚实的信封,连忙扶着她爹进去。
大晚上的,四合院好一阵热闹。
第二天一早,赵玉娇便回县城了。
纪少瑜比她晚一些,直接去的书院。
下晚纪少瑜和赵玉书一起回书斋,赵玉娇对纪少瑜回了清溪村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玉书以为妹妹是知道的,也没有提,这件事便没有被揭破。
宋子桓知道赵玉娇回了清溪村,去了墨林山房。
果然没过多久,赵玉娇便来找他了。
赵玉娇把信封递给他,认真道:“都在这里面了,还请子桓哥哥帮忙转交,早点给我那位叔叔开张方子试一试。”
宋子桓收了信封,只听纪少瑜走到门口敲了敲房门,一副探究的模样道:“你们两个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赵玉娇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没有!”
“我就是看子桓哥哥每次来都不先去书斋,来请他的。”
宋子桓了然地笑了笑,纪少瑜是故意来的。
偏偏还来得这么巧,他都怀疑纪少瑜是不是早就知道玉娇想做的事情了?
“行吧,我们过去说话。”
宋子桓站起来,率先往前走。
赵玉娇连忙跟上,可纪少瑜却拉了她一下。
赵玉娇适时地放慢脚步,然后跟纪少瑜一起走。
纪少瑜肯定是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可她能说什么呢?
这会子嘴木得很,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楼的时候,赵玉娇听到有人口气不善地喊道:“哪一位是纪少瑜?”
楼下的钱掌柜连忙道:“这位公子想找纪秀才做什么?”
宋子桓挤进柜台看热闹,纪少瑜和赵玉娇下来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
站在柜台前的是两位年轻俊秀的小公子,唇红齿白,姿容秀美,眸光和一般的男子不一样,骄矜倨傲。
赵玉娇悄悄地拉了拉纪少瑜的衣袖,她想跟他说,这两个小公子其实是姑娘家。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明说。
到是纪少瑜回头看了看她,眼睛一眨,轻笑道:“没事。”
赵玉娇似有所悟,安下心来。
纪少瑜走到铺子大堂的中间,看着那两位小公子道:“我就是纪少瑜。”
开始说话的那一位退了回去,一直站着不动的那一位明显才是主子。
她抬头打量着纪少瑜,透亮的眼,浓烈的眉,墨发乌黑,面容俊朗。
曾听闻,君子如玉,端方有度,谈笑自若,清贵儒雅。
竟不想,到还真有几分翩翩君子的风范。
罗馨是气不过一而再二三地将她的画退回去,她虽然不靠卖画谋生,可那相当于在践踏她的心血,让她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你就是这里的鉴画师?”
纪少瑜从容道:“鉴画师不敢当,不知道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罗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带着浑身都有几分不适。
她捏了捏拳,想否认自己的身份,可最后还是冷哼道:“你别管我是小姐还是公子,我这里有一副画想卖,你看看,估个价吧。”
柜台边的宋子桓朝着赵玉娇招了招手,还把伙计赶了出来,留了一个空位给赵玉娇,让她过去坐。
赵玉娇觉得自己杵着也不好,便慢慢走了过去。
罗馨的丫鬟芷兰把带来的画打开,递给了纪少瑜。
钱掌柜也凑过去看,只见画的是一幅云间仙鹤图。
山石用的是青绿二色,云的白色隐隐还会泛光,颜料用的应当是上好的原料。
可惜云下,山间,有着几间灰瓦屋檐,屋檐下还画了一位老翁。
但看云鹤,画境奇美。
但看山石,画境夺目。
但看人物,怅然若失。
纪少瑜看着一旁等到的罗馨,淡淡道:“可惜了你的这些好颜料,摘取画中出彩之处,再铺以新画之上,并不会让人觉得你这幅画如何高深莫测,意境深远。”
“相反,你并不懂得画境之意。”
“云中仙鹤,自由自在。青绿山石,鲜艳夺目,光彩照人。房檐下老者,守亲不归,难逃孤寂。”
“意境无法融合,又怎么能算是一副好画呢?”
纪少瑜说完,将画卷起来归还。
罗馨不甘心,上前质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摘取画中出彩之处,再铺以新画之上的?”
纪少瑜闻言,指着门外的天空道:“但看天空之上,白云点缀,各形其状,若是你挥手执笔,自然也是行云不一的。”
“你画的云,确是仙云,与八仙图临摹之画并无区别。”
“你描绘的山石,太过显眼了些,就像是近在眼前一样。”
“可山石之景,却意在远观,摘取其中最出彩之处,未必就是最精妙之处。”
罗馨觉得一点颜面也没有了。
纪少瑜说中了她投机取巧。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把她批得一无是处。
她借着来南山寺的机会,就是想来会一会这个纪少瑜。
可现实难堪地摆在了她的面前,确实是她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罗馨一把将自己的画夺了过来,放了一句狠话道:“你且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承认我的画是独一无二的好。”
那一头,宋子桓轻笑出声。
罗馨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