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八日,炎热的天气被喜庆的气氛提高了几分热度。
同样是在天然居,同样是吴举人举办的,同样有林然夫妻及师兄弟、任平生先生在座,不同的是宴席的主题及来宾的身份与数量。
吴举人今天红光满面,看起来更是比平时年轻了五六岁,陪在两边是今天宴会的主角,自己的得意门生林然和于师兄。
“多谢各位赏光来参加我二个学生的‘鹿鸣宴’…………开宴!”
拽了半天文的吴举人总算说完了,林然觉得自己衣服都要湿透了。
天气这么热了,还要穿上这厚重的礼服,太折磨人了有木有。
要说这里的鹿鸣宴可不是官家准备的,都是中举人家自己准备,还要邀请衙门中人,亏大发了。
可耐不住吴举人高兴啊,他这科有三个学生参考,竟然考中了二个,最荣耀的自然是他这个先生了。
这一天过的就一个字--累。
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敬酒,几个师弟帮挡了几次还是喝了不少,待宴席结束林然已经分不清方向了,晕晕乎乎的被冯青衣给背了回去。
冯青衣看着妻君好笑不已,仿佛又回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好在妻君酒品好,醉了只是睡觉,不耍酒疯。
第二天林然又享受了一次醉后头痛,青衣边帮她揉头,告诉她吴举人让她有时间去一下。
“既然先生没说时间那等下午去吧!”懒懒的一动都不想动。
“那吃点东西吧!”冯青衣自是由着她。
林然在家里懒了一个上午才起身去吴举人处。
“然君来了,快进来,先生在书房呢!”门房热情的将林然迎进门。
“先生我来了!”
吴举人放下手上的书卷,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三月的会试不远了,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了,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打算选哪一科。”
“我没打算参加会试。”林然说出自己的打算。
“啪!”吴举人不小心碰到手边的茶杯,霎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顾上不心疼心爱的瓷器,吴先生忙看向学生,见她的表情是认真而非玩笑的,顿时震惊不已:
“你不想参加会试?”
“是的,以学生的学识考中举人已经是运气成分较多了,考进士还差得远着呢,所以学生不打算去赶考。”林然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吴先生。
吴举人是非常不能理解自家学生的想法:
“十年寒窗苦读大都是为了做官。你如今虽然没有哪一科比较出众,但参考二次皆能中,何不趁着好兆头再试一次?中与不中那是另说了。”
是的,古人讲究迷信,尤其是读书人,在吴举人看来,学生能这么顺利的连续考中,运气可谓是不错的,明年的会试也会是五五之数。
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见林然没有听进去,只能作罢。
“先不急着下结论,你不如回去和你家里的商量下,毕竟这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
林然一听这话也有道理,自己确实不应该独自做主,答应下回家和青衣商量再做决定,这让吴举人松了口气。
晚上躺在床上,林然将自己的打算和冯青衣徐徐道来:“青衣觉得我应不应该去参加会试呢?”
冯青衣思考了会:
“不管妻君做什么样的决定,青衣都会支持你。
不过咱们家现在生活也还可以,上百亩田的出产足够我们一家嚼用了,自然也不差那上京的费用。
妻君觉得自己学识不足以上榜,何不趁此机会多去看看?
中了自然欢喜,即使没中也能学些经验,下次也容易些。”
林然一听苦笑不已,知道他们都理解错她的意思了。
吴先生和青衣他们将自己定位在科举上了,而自己给自己的定位是只考到举人就算可以了,接下去考中机率不高,自己也不想浪费那时间在这上面,而是想做研究些生意来,争取早日赚一百万两银子交任务。
看着青衣小心而又期待的目光,林然还能说什么?这世界虽然没有说万般皆下品,但也是唯有读书最高。
有机会家里哪个不想出个有功名的?算了,人也不能太自私了,左不过半年时间,就试一次中与不中让他们死心罢了!
冯青衣见妻君同意进京赶考,兴奋的难以入睡。
吴举人一听到林然同意了,怕她反悔似的马上安排她选科。
要说他这几年可是将林然几个当成亲生儿女照顾,连他儿子和外孙都要靠后,早就定好了去京城的日子,并已派人去京城先租好房子等着了,老先生劲头足着呢!
“你想选哪一科?”
“学生想选刑科。”其实林然是想选医科的,不过自己没学过诊脉,要重头学起没那么容易,刑科就比较容易,熟读大越律法,多看些前朝案例,过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选好科目,吴举人就特意针对二个学生进行考前冲刺培训,帮她推荐书籍并豁出去脸面,向县衙刑名师爷那借案例供她学习。
要说吴举人这师傅真没白认,这一年多可是没少帮她,以后自己真能有出息了可得回报他一二。
临阵磨了阵枪,如今要去验收结果了。
林然依依不舍的看着冯青衣和儿子林齐,这一年来总是分别,刚团聚没几个月自己又要上京了。
青衣本来打算陪同她一起的,可林然担心孩子太小,路上气温变化大,怕他生病,说什么也不让他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