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晟?这事与他有什么关系?”律斗发问。
李琋嘴角一勾:“后宫的事,后宫管。”
不把霍晟拉进来,王太后岂不是坐山观虎斗,白白得了渔翁之利?
哼,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既然何贵妃异想天开,王太后就该出来镇一镇。
律斗眉头一皱,显然还是不太明白,可看李琋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下意识的点头应了。
“快着些,这些卷宗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李琋吩咐了一声,开门出了书房。问守在门口的秦风:“秦朗那里可有消息传出来。”
“我们回京前,曾经有一伙人出手了两次,不过沈姑娘并无大碍。”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一些报与我知道?”李琋神色一紧。
秦风立即道:“殿下那时候受了伤,又要事事操心,属下想着沈姑娘左右也没有真的出事,便没有……”
这一回,为了让行刺的人放心,殿下是真的易着容受了那刺客一剑,所以伤也是真的,只是并非要害之处罢了。
“混账!”
秦风一下子跪了下去,还有些不明白殿下为何动了真怒。
半晌,李琋缓和了语气:“起来吧,以后关于沈秋檀的事,务必第一时间报与我知晓。”
“是,属下明白了。”
…………
而后,整个六月中上旬,京城都被一团驱不散的阴云笼罩着。
裘元振收受贿赂、用幼童炼丹,赵王纵容淮南诸官贪污、悄悄充盈私库……一桩桩一件件的腌臜龌龊事层出不穷,偏偏还不是捕风捉影,而是带着证据的。
赵王和裘元振接连出对方的实锤,搅得朝局更加动荡。
不过,太监在朝堂上的势力终究薄弱,裘元振好几次险些就被当庭定了罪,但后宫里有何贵妃苦苦求着圣上,这罪责又总是差上那么一丝丝落不下来。
双方僵持的结果,就是对方的错处越曝越多,越曝越不堪,裘元振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而赵王的声望一落千丈。
而后,在群臣已经扯皮都扯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三高官官既六位宰相,连同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三司,一起收到了货真价实的“盟书”,以及淮南官员与京中往来的信件,淮南诸事物的卷宗。
纷纷扬扬的朝堂,终于有了可以盖棺定论的确凿证据。
几乎同时,不知怎么的,多年隐忍不出的王太后竟然使出了雷霆手段,将何贵妃幽闭起来。
两厢其加,裘太监当日里就判了车裂之刑,光陈列其罪状,就耗费了不少纸张。
一时间树倒猢狲散,鲁王势力跟着去了大半。
当然,赵王也没落下什么好。
因其勾结地方官员贪赃枉法,聚集势力,为祸一方百姓,又致使国库亏空,数罪并罚,削其亲王爵,降爵郡王,同时勒令其悉数补缴六年间淮南、江南盘剥的银两,以充实国库。
那盟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淮南官员结党,都是赵王党,裘元振只不过是从旁分一杯羹罢了。就这样,裘元振收受的贿赂已经悉数充入国库之中,可赵王身为淮南党的党首,这该上缴国库的,总不会比一个太监还少吧?
户部,乃至三省三司自然有理由要他还钱。
这可逼苦了赵王,他……可以报官,说银子丢了么?
…………
至六月底,淮南贪腐案并幼童拐卖案终于尘埃落定。
恶贯满盈的裘元振被拖出去行刑的时候,围观的百姓摩肩擦踵,各个拍手称快。
而赵王虽然不仅留有性命在,甚至还是王爵,看上去并没有收到太多妨碍,但他经营了十数年的人望一下子去了大半,百官对他忌惮又疏远,百姓对他更是没什么好想法。虽然不敢明着唾骂皇家,但烧香拜佛少不得要悄悄诅咒一二。
…………
齐王府。
“你说我的好父皇还要去九成宫避暑?”李琋懒洋洋的靠在一张扑了凉席的踏上。
“是。”
“呵,呵呵,刚发落了两个儿子,偏偏储君未明,举国境内灾荒不断,难民都跑到京城脚下了,他竟然还要去避暑?”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暗卫首领周其忠并不敢接话。
“淮南那边的……”
“王爷放心,王大人和林家两位兄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的养兵之处,我们缴获的……赃款,正好派上用场。”
“嗯。”李琋摆摆手:“去吧。”
这才是他亲自下扬州的真正目的,用赵王的赃款养自己的兵。
周其忠悄悄退走,李琋想了想,又道:“来人。”
由暗转明多日的秦风推门进来,李琋淡淡道:“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们就去郊外庄子上避避。”自己“病弱”许多年,一直被人遗忘,可如今赵王和鲁王相继受挫,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自己了。
倒不如出去避避。
“是。”
…………
沈秋檀第一次觉得“吃瓜吃到饱”啊。
淮南到京中的这一出大戏真是精彩啊,她每天磕着花椒,听着壮儿带回来的新鲜事儿,感觉食欲都变好了。
裘太监行刑她没能去看,但诅咒赵王的事儿可没少干。
而且坏人为什么能伏法?是不是说明齐王他,或许没死?
沈秋檀的心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白芷咬断了手里的针线,笑着对沈秋檀道:“衣裳改好了,姑娘要不要现在试试?”
“好呀!”
自从正月里停了岳夫子的课,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