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号”剧烈颠簸着,就像过山车一样,不断从浪尖跌落谷底,又从谷底被抛上浪尖。
常年在东海和黄海上航行的水手和唐兵们那里经过这么猛烈地风暴,巨大的战船“探险号”如今在大海上就如同是一片树叶一般,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倾盆大雨!好猛的狂风暴雨,天黑得像锅底!
舰桥上一片潮湿,乌漆麻黑。夏雪和船长乔云站在舰桥上,凝视着黑乎乎的瓢泼大雨,只见黑茫茫一片,浪花飞溅,狂风怒吼,波涛滚滚。
舰桥是船长的战斗岗位。经验丰富、皮肤黝黑的船长乔云坚毅的脸上写满紧张,他大声下达着一道道命令:
“右舵,右满舵!——”
“慢速前进!——”
“保持航向!稳住!——”
……
这次海上风暴比夏雪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可怕。
在大自然可怕的伟力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脆弱。在这时,惊慌失措地乱作为,不如淡定泰然地听天由命。
夏雪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站在甲板上也危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天上的暴雨和涌起的海浪全部打湿了,她只好跑回船舱之内,命运只能交给上帝和那些忠于职守的船长和老水手们了!
风暴怒号的风声和海浪的声音非常的巨大,像超级怪兽一般,整个天和海面已经分不出界限了,全是漆黑昏暗的一片,唯独扑面的大浪和溅起的浪花有一些白色。
船舱之内到处是一片狼藉,跟遭到了抢劫似地!呕吐物也是到处都是。
船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一根主桅杆被大风挂断了,这艘船不能再继续行驶了,应该将动力停止,然后掌握好整艘船的方向舵才行!”
“真是倒霉!”夏雪暗骂,“锅炉停车!全力掌好舵板,不要硬抗,我们顺着海流走就可以了!”夏雪吩咐道。
桅杆断掉了,相当于“探险号”失去了一般的动力,所以夏雪不得不考虑节约燃料的使用,她跑到座舱之内趴伏着,自己是头一回感到这样的无助,面对大自然疯狂的肆虐的能量,她一筹莫展,只好祈祷这场风暴能够尽早的过去。
这场风暴一直持续了十个时辰,十个时辰就这样在大雨滂沱、前后颠簸、左右摇晃的岑寂中和一片漆黑里度过。
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探险号”一直都处于漂浮的状态,现在风暴终于平息了,夏雪和崔志等人钻出了船舱,欧阳倩已经吐得爬不起来了!
夏雪感觉得到大海的波动,船身大起大落地前后颠簸。她两耳觉得出压力的变化。湿润的空气从通风孔里灌进来。
命悬一线的危险终于过去了。
“你有没有尿裤子?”水手们互相调侃着。这艘长长的战船里每一间舱房都响彻了粗俗而轻松的笑声、粗野的欢呼声、快活的咒骂声和喧闹的下.流话。不管怎样,求上帝保佑的时间暂时是过去了。
风暴已经过去了,海面上非常的平静,太阳似乎一直就挂在南边的地方,现在是霞光万道,阳光穿过云层斜着洒在海面上,景色很是漂亮。
又过了四天,风向逐渐转变,可是感觉越来越冷了。
太阳从地平线稍稍升起,呈现出病歪歪的昏黄色——并没有光芒放射出来。
天上没有云彩,可是风却变化无常,一阵一阵地越刮越猛。大约在中午的时候,太阳再次抓住了船员们的注意力。它放出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光,而是一种朦胧昏沉的光晕,可是没有辐射热,仿佛所有的光线都溶化掉了。在沉入喧嚣的大海之前,那团光晕的中间部位突然消失了,似乎是被无从解释的力量匆匆熄灭,只剩下一个边框——一个银色的边框,一头扎进深不可测的大海。
他们等待着第五天的到来,却只是徒劳——对夏雪而言,那一天还没有到来;对水手们而言,第五天压根就没有到来。
他们后来一直陷入沉沉黑暗,看不到离船二十步开外的任何东西。黑夜密密实实地包围着他们,没有尽头,他们熟悉的热带磷火也不曾把海面照亮。周围是黑暗的荒漠,恐怖而阴森。因为迷信生发的恐惧悄然潜入水手们的心魂。夏雪的心里也暗自诧异。
水手们痛苦地望着茫茫的大海。他们无法计算时间,也猜测不出自己的处境,但他们非常清楚,他们已经向北漂了太远,漂到了任何航海家都未曾到过的地方。
夏雪拿出望远镜打开夜视功能,观察前方海面上的动静,心中暗叫不好,原来她看到了一块块的浮冰。
“探险号”附近,世界一片黑暗,像是漫漫长夜,还有看不见浪花的喧嚣的海水,在远处,庞大的冰山不时隐约可见,它们高耸在荒凉的天空中,看上去似乎是宇宙的围墙。
那说明自己的船离北极更近了,如果再这样飘过去的话,北极寒冷的气候会将战船冻住的。
必须向南行驶了,夏雪找来艇长,吩咐开动锅炉,不能再向北方漂浮了,艇长有点叫苦,原因是这一片海域他根本一无所知,罗盘似乎也不能用了,夏雪发现手表上的罗盘也失灵了。夏雪抬头看了看远处冰山的方位,向艇长指了下与冰山相反的方向。
蒸汽机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