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龄大些的强盗已经慢慢清醒过来,这些强盗的蒙面黑纱都全部被扯了下来。
夏雪锐利的目光扫了一扫这个年龄大些的强盗,只见他五大三粗,平头正脸,鼻直口方,慈眉善目,一副直率的样子,倒更象一名小店铺的掌柜或一名工匠艺人。
年龄大些的强盗在夏雪面前跪下,夏雪问道:“你姓甚名谁,作何营生,从实讲来!”
“回少侠,小人姓周,单名一个诚字。祖辈数代均在这清远县中居住,小人也一向在此以打铁为生,只在不久前才弃家出走。”
“你弃却体面的营生不做,却去山中落草为寇,是何道理?”
周诚神情痛苦地说:“小人自幼随家父习学打铁,在此城开业已三十余年。家有拙荆和一子二女,合家五口,人人体魄顽健,个个勤劳俭朴,虽按月纳课交税,仍有剩余,因此一日三餐不愁。不时尚有荤腥下饭。小人得个闲还常去书场寻个座位,日子久了,书文戏理也能知个皮毛。小人觉得自己虽家世单寒,但与城中许多饔飧不济之家相比,小人的日子算是十分舒心和美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日,雷震天的爪牙见犬子年轻力壮,便将他掳去,逼他侍候恶主。小儿名唤周奎,长得虎头虎脑……”
夏雪不等周诚讲完,急问:“雷震天何许人也?”
周诚答道:“此人乃清远县当地一霸,到处敲诈勒索,搜刮民脂民膏。他蚕食鲸吞,巧取豪夺,占去全县一半良田沃土,城中店铺商号,十家就有三家为他所开。经常行贿官府官员,和清远县官府县衙互相勾结,坑壑一气,残害百姓。谁要是和他作对,都会被暗暗害掉,县衙官府都自动充当雷震天的保.护.伞,我们平头百姓投诉无门啊!”
没想到天使国还有这么腐败的地方,夏雪怒道:“雷震天在此目无王法,倒行逆施,清远县的几任县令都默许了?”
周诚回道:“以前到此的几任县令初时还都有点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气候,但不久便都息事宁人,退避三舍了。这些软骨头见雷震天财大气粗,炙手可热,也就趋炎附势,曲意逢迎,做了傀儡。一旦他们就范,雷震天便以重金相谢,从此与他们相安无事。他们在此倒是声色犬马,脑满肥肠,却苦了我们一县黎民百姓。”
听到此处,夏雪脸一沉,冷冷道:“某一边远偏僻小县一时被恶霸篡了大权,虽属不幸,亘古有之;某一县令软弱无能,含垢忍辱,委屈求全,此情亦非鲜见。但你说多年来历任县令都是不为玉碎,宁为瓦全的软骨懦夫,竟都屈从于雷震天的yin威之下,无一例外,本公子实难相信!”
周诚冷笑道:“这就是我们清远百姓活该命苦!两年前,倒是有一位县令杨道杨大人不甘太阿倒持,认贼作父,决意除掉雷震天,谁知一个多月之后,他就莫名其妙地突发心脏病身亡,上级派来的巡查人员也没有查出什么异常情况,就上报杨道因病死亡。后来就派了现在的县令冯琪来清远县,冯琪很快就被雷震天收买,成了他的傀儡,现在清远县基本什么事都是雷震天说了算。”
夏雪越听越气,心想以后看来需要专门成立一个反腐部门,就像后世的廉政公署一样,不然天使国非得被这些腐败贪官毁了不可,她让周诚继续接着讲。
“就这样,我儿子周奎被迫做了雷震天的家奴,从此小人再也没有见到他一面。人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话正应在小人身上。没多日,一贯作yin媒的牙婆前来面见小人,言称小人的长女周菊早达标梅之期。应该有个婆家,又说雷震天一向怜香惜玉。愿以纹银五十两将她买下,收做偏房。小人当然不肯将小女抛入火坑,便一口回绝。岂知三日后,小女去集市购物,却再没见回来。小人三番五次去雷宅央求见她一面,每次都遭一顿毒打,被逐出大门。
“先失独子,已是飞灾横祸,又失爱女,更是雪上加霜。拙荆经不起这等打击,从此一病不起,终日缠绵悱恻,椎心泣血,半个月前,竟悲愤而去。小人操起木棒,径去雷家拼命,却被家丁截住,一顿棍棒,将小人打得头破血流,抛扔街心。七日前一伙泼皮又一把火将小人店铺烧成灰烬。遭此回禄之灾,小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带了次女周梅弃城而逃。入得山中,偶遇一帮弟兄,一打听,他们也是被雷震天害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人,便入了他们一伙。今日傍晚,我们第一次出来打劫行商客旅,不期却遇上少侠一行,哎,可怜我周诚命途多舛,说也枉然啊。”说完,竟然泪流满面。
站在他旁边的少女强盗抱着周诚抱头痛哭。夏雪估计这个女强盗应该就是周诚的小女儿周梅。
除过两人的哭声,山谷内一片沉寂。周诚一家悲惨的血泪史听得欧阳勇和欧阳倩义愤填膺,两人把恶霸雷震天和腐败贪官恨得咬牙切齿。
夏雪面色严峻,看来必须剪除雷震天这个恶霸,必须惩治清远县的腐败贪官,必须查清正直的好县令杨道的死因,必须制定一套反腐败体制,必须给清远县任命一名好县令,这样才能确保清远县长治久安,才能确保清远县的老百姓安居乐业。
夏雪对这些强盗开言道:“众犯听了,你等啸聚山林,拦路打劫,意欲谋财害命,犯下死罪。依我天使国法律,应没收你等家产,将你等枭首,以儆效尤。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