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中了燃烧弹的苏南战船上,许多人逃生不及,身上带着橘红的焰火挣扎,在甲板上奔走,最后跳入水中,可依然无法浇灭那团火,只能发出非人的嚎叫。
“把李子通的余孽全赶下海去喂鱼!”虬髯客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紧张和担心,仗打到这份上,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整个苏南东海海域上,浓烟滚滚,烈焰升腾。海面上到处都是焚烧的战船,和破碎的木板,还能不时看到浓烟之中一些即将沉没的战船的船头高高的翘起露出海面。海上四处可见的船员水手和士兵们在波涛中伏伏沉沉,游泳挣扎。
虬髯客用望远镜终于发现了苏南霸主李子通所在的旗舰,那是一艘高大的一号福船,正在掉头往苏南港口撤退。
“传令,全体舰队避开大火,急速追击敌人一号福船旗舰。”仗打到这份,怎么能让敌枭逃走。“追击过程中,所有火炮,集火敌军一号福船旗舰,就是打光全部炮弹,也一定要击沉它!”虬髯客满脸涨红,高声下令,只要消灭了李子通,这场战役才能算全胜。
三十艘天使战船开足马力,火速向李子通所在的一号福船旗舰追击而去,边追边不断瞄准开炮射击。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每波三十发炮弹在一号福船旗舰的周围不断爆炸,冲天的火光和水柱不断围绕着一号福船旗舰,就像花瓣环绕着花心一样,剧烈的爆炸让高大的福船也剧烈的颠簸摇晃。
苏南霸主李子通知道天使军已经发现自己了,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长叹一声:“打了一辈子猎,最后让雁啄了眼睛”。
“轰隆!”
只听得轰隆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像大锤撞巨钟似的,震撼着整条旗舰。操纵室里折腾得如同闹地震,叫人五脏六腑不得安生;就在这片震天价响的霹雳声中,瓷器粉碎,没系牢的东西四处横飞。水平舵手拼命把住舵轮,水手们有的跌跌撞撞,有的摔得趴在地上,其他的人都撞在舱壁上。
苏南霸主李子通也摔了一跤,觉得两个脚脖子一阵钻心的剧痛,痛得他直担心两脚都摔断了呢。
全船一片嚷嚷声,乱成一团。
“轰隆!”
甲板也被震得随着船首朝上翘。船里呼天喊地,声音盖过了船壳外轰隆隆的怒吼,一个双臂乱挥的沉甸甸的身子猛地向苏南霸主李子通撞了过来,把李子通的背脊撞到通往指挥室的梯子上,痛得他够呛。
一号福船旗舰船身惊人地往上翘,到处传来破裂的声音,一名水手像具还有暖气的尸体般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他还闻得到这人满嘴的酒味。
“轰隆!”
这一回真像是末日来临了!又是一声爆炸,炸得受尽折磨的船壳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一股凉水兜头冲到苏南霸主李子通脸上。
李子通脸色铁青,眼睛睁得圆滚滚的。
几乎就在正前方,两条闪闪发亮的磷光,划破火红的海水,贴近舰首,稍带一点角度疾驰而过。真是千钧一发!
附近三艘福船已被炮弹击中,黄色的火焰在舰尾熊熊燃烧,浓重的烟柱直冲云霄。
炮弹像鲱鱼一样,在李子通的一号福船旗舰周围群集游弋。
他周围响起一片混乱的喊叫声。天啊,这下子要打中了!他抓住舷墙,屏住了呼吸……
一片火光!
轰隆一声,顿时像阳光下一样明亮。
雷鸣一般的气浪撕裂着苏南霸主李子通的耳膜。他被这股气浪震得双膝跪地。他挣扎着一跃而起。整个舰身像出了轨的火车一样,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更糟糕的是,舰身突然倾斜,这比火焰窜上左舷更糟。他昏昏沉沉地约略估计——在几秒钟内——舰身倾斜了至少十度。炮弹炸开的窟窿该是多么大啊!
又是一声爆炸!他脚下甲板猛地一震。在舰尾远处,甲板的后面冒出一股又粗又大的火焰。
尽管旗舰被炮弹击中使人心痛欲碎,一场惨败已成定局;尽管从旗舰上发出的火光和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眩目的火光、震耳欲聋的嘈杂喧嚷、呼号声、惊叫声、冲鼻的燃烧气味、刺眼的烟雾、不断倾斜的舰体、血色海面上的恶梦般的红光、舰桥上发出的水兵惨叫的聒噪声——尽管处境险恶,但苏南霸主李子通并不心慌意乱,也不垂头丧气,他是苏南霸主,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脸涨成紫红色,冲进操纵室大吼:“稳住!稳住!全速前进!”
操纵室里几张脸都是一副神色——完全吓坏了。船长不再望着标图,而是茫然朝天翻着两眼,张开厚唇大嘴,胖嘟嘟的大脸活像戴上一副显示惊慌表情的波斯面具。
水平舵手正拼命在掌舵。这个空间东也矗出一块铁,西也矗出一块木板,现在正不断在颠簸,不断在震动,其他水兵都紧紧抓着柱子,凡是可以防止折臂断腿、砸破脑壳的东西都紧紧抓在手里。
炸弹隆隆爆炸,炸得天翻地覆,闹个没完没了。书本啊、杯子啊、仪器啊都乒乒乓乓,满处乱飞;软木碎片撒得像下雨似的。尽管如此,水平舵手们还是遵守苏南霸主李子通的命令,拼命扭转着舵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