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彻底没了,然后梦境急转,看到了大梁皇宫的太和殿上,站着头戴通天冠,身穿玄龙袍,手持朱玉翠,脚踏珊绒毯的帝王,他眉眼深深,望着身旁凤冠霞帔,额黄花钿,红唇丽眼的女子。
她面容模糊,钟离栖看不清她的脸,于是想要走进再细看一分,可画面急转,来到皇帝的寝宫之下,它是皇帝居住的乾清宫,寝殿里明黄的黄花梨龙床上,织锦丝昂,旖旎春色。
龙床的窗幔被掀起,她看到天子身。下竟是个妖冶荼蘼、搔首弄姿的烟花女子。
她一惊,猛地睁眼起身,却看到本应躺在自己身旁的锦瑟却无所影踪。
糟了!
她一把拿起放在身边的剑,迅速下床,去找百里。
“叩叩叩!”
由于天还未亮,所以百里显然是没有睡醒,钟离栖等了三弹指,他才穿着里衣开门。
他一见她神色紧张的样子,便惊慌问,“离栖?是锦瑟……”不见了吗?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着急的钟离栖打断,“我先出去找她,你也快点收拾好。”
说罢,她也不等百里,便急匆匆出了客栈的大门。
沧州商政虽比蓟州富荣,但和皇城云川、临城连城比起日夜笙歌,还是差了很多,大晚上的,各家各户都闭户休息。
城中有一处是依河而建的两旁屋落,本是寂静的道,漆黑的夜,却突然闷不声有了好大阵聒噪。
“站住!”
有一行人身穿衙门服役的官府,一手拿着官刀,一手举着火把,向前方一处疾追。
而他们追着的正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偷盗者,那人时而飞檐走壁,时而走水飞天,若此时不是干着鸡鸣狗盗之事,倒是能被人好生称赞一回。
她飞快从路面上跑,见河面行着一通体明亮的舫,她眉宇轻扬,转而飞身,跳到那只舫上。
舫里是当地一从事私盐倒卖的大富豪,私下喜色,又有施虐淫癖。
舒雅认得出那肥头大耳的老爷,她最是恶心这种人,于是站在舫头前,趁着他还在里间和几个妖艳女子欢淫时候,她不管岸上衙役的叫骂,寻去舫上的掌舵那里,将那人一掌击晕后,她便将舫开到岸边。
而那些衙役一看到船靠岸,便片刻不停往舫上走,而这时舒雅得逞一笑,眼看他们寻来,便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投放到衙役中间,在爆炸之前,她得意朝他们扬了声,“后会有期,小衙役们。”
说罢,她飞身回到岸上,那背后的舫也在她离开的刹那,轰然爆炸,一时舫侧开始漏水,接着便是迅速沉下。
而舫爆炸那时,锦瑟恰好背着包袱行至不远处,听到爆炸声,她便好奇,跑去声源寻个究竟。
衙役们都是会下水的好手,虽不能抓到这身手敏捷的盗灵,但总归是能安然上岸。
只是可惜了一直在舫内笙歌的张老爷及其妓女们,他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就在这舫下将要沉去。
他们惊慌大喊,“来人啊,舫沉了!”
方才舫上还有在另处被他雇来的人,衙役们有一些还没有上岸,他们听到喊声,便将张老爷和其他女妓一起救上岸。
张老爷身子湿了大半,身边的女妓殷勤靠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料拧干,而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被这些莺莺燕燕环绕,便焦躁的一把将她们推开。
他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靠的最近的女人,而后又上前去和为首的衙役怒斥,“诶,我说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居然敢将我的舫炸没了,你们知不知道这只舫要多少钱啊。”
为首的衙役早在救他时就认出这位老爷,于是躬身道歉,“张老爷见谅,今夜盗灵猖獗,盗了县老爷的鹊华秋色图,一众衙役夜深抓盗,不想那盗灵心狠手毒,放了火药炸了船只,伤害了张老爷,实在可恨。”他将“可恨”二字咬的极重,那语气像是要将他们口中的盗灵给生吞活剥一般。
张老爷白了他一眼,嘴里只唠唠叨叨的,之后转身想走,却看见了躲在树后观望的锦瑟。
锦瑟一见他瞧这边喊了声“谁在那里”,她便转身想跑,可张老爷见此,便使唤身边的下手去抓她。
张老爷弯下腰,仔细端详被强制跪下的锦瑟的脸,她眼带惊恐,张老爷看了几眼,随即扯出笑容,露出两排凹凸不平的牙齿。
“小美人,随老爷我回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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