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哥开车,带着王承佑和星辰,直奔海淮路上的星茶小店。
章欣悦正趴在柜台上打幸福的瞌睡。
清脆的铜铃声提醒她有客人进入,耶,终于可以再推销她的牛油果香蕉汁了。
“你好,本店有好喝的……哥哥!这两位又是谁?”欣悦清越的声音响在小店里。
星辰没好意思揪住欣悦的小辫重新“输入”自己的信息,淡然一笑,随便找个座位就坐下了。
“带我看看你的住处。”王承佑踢了踢星辰的脚。星辰勉为其难的样子,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朝里间走去。洗手间的隔壁,就是星辰的格子间卧室。没有床,只有一张床垫。
王承佑随他之后步入室内,反手关上门。
“你锁门干什么?”星辰警觉地问。
“我们俩之间交过手吗?”王承佑避而不答。
“什么意思?”
“我有私人健身教练的,不过,一直练得很勉强。所以,我大概只有9成的把握打倒你。不,严谨一点,大约只有8.5成吧。你相信吗?”王承佑压着手指,揉着手腕,语气不见波澜地说道。
星辰脚下一绊,跌坐在厚床垫上,手脚并用地退着往角落里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这张脸,应该是买过保险的吧?保额是多少?”王承佑一点点往星辰的方向走。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星辰捂住脸,慌乱地叫起来。
王承佑东看看,西翻翻,从一堆时尚杂志下翻出一把水果刀来。漫不经心揭掉上面粘的干枯了的不明水果皮,在手指上比刀刃是否锋利,来回擦了擦。
星辰直接哭了:“哥,我全说,我全说……呜呜,我本来想好躲着你的……呜呜,都怪姓汤的,拿钱诱惑我纯真的心灵……”
姓汤的?关汤文豪什么事?
王承佑眉梢一挑,不作声地盯着背抵墙角的星辰,冷冷地看着他。
星辰说,一切都要从许久前接到王承佑要他找到莫颜的电话时说起。星辰利用自己的人脉,很快找到汤文豪的家,并用自己的聪明诡计,混进汤文豪的家里。
“我没有说实话,没有鱼塘,没有电棒,没有录像。”
原来,后半夜,汤文豪疲倦地开门进家,意外地发现沙发上倒着一位醉酒的少年。茶几上倒着一瓶30年原浆xo级白兰地。
少年大概贪恋xo的名望,显然不太知道xo在白兰地中,表示“特陈”的意思,酒精量非常大,是洋酒中如假包换的烈性酒。当然,逊于俄罗斯的伏特加。
汤文豪朝他脸上倒了杯冰水,一激灵,他醒过来。因为怕文豪把他送少年劳教所,他讲了始末。汤文豪表示,如果他肯反过头,为他服务,他就会选择谅解他。
“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的选。”
所以,此后,星辰就开始了他刺激的双面间谍生活。最近的一次间谍行动,就是今天中午去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饭。
王承佑清了清嗓子,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些。”星辰:“?!”
“我要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莫颜我去美国是因为我生病了?”
合着说了那么多,全是白说?!那些不是您要听的,您好歹打断我呀?!
充满仇恨又不敢充分暴露仇恨的星辰瞪一眼王承佑:“要是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那要看你怎么说了。”
星辰说,没有任何人阻止他向莫颜转告王承佑去美国看病这件事,但是他就是不想说。哪怕莫颜亲口问他是否有王承佑的信息时,他也闭口不说。
他跟王承佑无冤无仇,可是,他就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看见王承佑幸福。并非针对王承佑,他还打心眼里不愿意身边的人平顺和乐。他打心眼里不愿意……
星辰挥动着手,皱着眉头,咬文嚼字地措辞,一时又想不起,徒劳地挥着手。
王承佑俯视着他,渐渐的,冷冷的目光一点点松动。
鸽子窝房间的门外。
“哥,那俩男的关在小屋子里做什么?”吸一口推销不出去的牛油果香蕉汁,章欣悦问哥哥。
“他们两个在讨论——如何大卖牛油果香蕉汁。”
“真的啊!”欣悦一脸惊喜。
“是啊,在车上就讨论好一阵子了。初步建议是把店的格局改一改。改成站在柜台里,可以直接面对街面上人来人往的那种。客人不需要进店,站在柜台前就能点单。”
“我知道我知道!”
“你同意吗?”章哥宠溺地看向妹妹。
“我同意我同意!”
真没想到,欣悦会同意得这么爽快。
“我们需要先敲玻璃,还是还搬柜台?”欣悦跃跃欲试,当下就想动手。
“不急,不急,还需要再等一等。电线、水管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先移动,之后,才是你说的敲玻璃、搬柜台。”章哥耐心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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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仕匀电话时,汤文豪正坐在父亲汤四发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没有第三个人,只有父子俩。
汤四发后背笔挺、身材偏瘦,精神矍铄,一双鹰眼,极为犀利。像扫把一样的眉毛根根跋扈地蓬在眼睛上方。这样一位人物,即使亮出他的身份证,你也很难相信他已经64岁。
等儿子简短挂掉电话,汤总伸出食指,雷霆万钧地戳着茶几上的大幅照片:“你就没有生疑心?”
报纸是社区刊印的排版粗糙的社区报,一个季度才出一张。照片是街道所在企业方惯常有的逢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