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公所言极是!
圣上以千古一帝之姿,开创我皇明盛世,此尚可用能者自能诠释,但长公主殿下以一女子之身,却现菩萨之为,其行举实为千百年来从未有者!我等身为臣下,除却敬服,再无他说!
种种吉兆,显是我皇明当兴也!此为我辈此生之幸也!”
朱舜水面上容光焕发,整个人也仿佛突然变得年轻起来。
吴伟业的慨叹引发了他内心极强的认同感,这位向以务实踏实著称的大贤,也不由得为朱媺娖的一系列创举而拍案叫绝。
朱舜水与吴伟业等诸多文人名士思想上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对圣贤所述大同世界有着无限的向往,但对于到底怎么去实现它却是从未找到最佳方法。
而从钱穆所带回来的这些有关圣源乳业的种种描述,却让身处迷雾中的他们眼前豁然开朗:这才是大同世界该有的样子啊!
并且这种模式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想象中那种男耕女织、祥和安定的传统样式,而是开创出一种突破他们想象空间的崭新局面。
如果照此模板于大明全境推广开来,那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应该能够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华夏文明的诞生,如此美好的前景怎么不让人感到欢欣鼓舞呢?
“钱采编,你乃此次采编亲历者,以你之见闻,殿下这套良法可否于大明全面推行?”
一番感慨之后,朱、吴二人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朱舜水目视钱穆笑着开口问道。
“回主编所问,在下以为,此法虽良,但亦不急于在各地全面推行。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
因大明江南江北情况并不相同,无论朝廷何等良策出台,均要考虑各地之境况,最好勿要以强令推之。”
与两位情绪激昂的主编不同的是,月余来始终在圣源乳业亲历亲见亲闻的钱穆始终保持这冷静,并没有打算借着鼓吹圣源乳业模式一事使自己扬名的想法,而是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回答了朱舜水的问题。
在将见闻编写成稿时,世居江南的钱穆也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审视圣源乳业的模式,在长时间思考过后,他已经断定,这种模式在江北可以大力推行,但在江南怕是会受到冷遇,就算强推的话,效果也不见得多好。
由于刚从战乱饥荒中走出来不久,江北各行省辖区内的黎庶大部分虽已温饱无忧,但各地手工业发展却尚处在初级阶段,可以说朝廷想怎么样做都比较容易,只要肯舍得投下银钱,圣源乳业这种集体经济模式稍加改动便可以畅行无阻,因为根本没有竞争对手。
江南地区就不一样了。
个体工坊多如牛毛,宗族大户遍布,官府要是想投资创办让百姓得到更多实惠的集体产业,规模很难扩大。
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一个管理的问题,要是制度不够完善,管理者不够严谨,这种官办企业很可能会因为生产成本太高而丧失竞争力,甚至最后因亏本而倒闭。
圣源乳业各项产业之所以成功,其中重要的一条便是,上至李大牛这样的管理层,下至割草喂牛的女娃娃,所有人,包括其家庭,都怀着一颗对朱媺娖感恩的心,在干活的时候都是认真细致,把场子当做自己家里的产业,不会因为各种无所谓的态度而浪费原材料,从而导致成本大幅上升。
在听完钱穆详细解释后,朱舜水和吴伟业面上都是略显失望之色,随即二人便陷入思索之中,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楚屿兄,小弟思想半天终是无果,看来吾这份才气并不在施政上,所以,小弟还是安心于报社便好!
时辰已至午时了,我看咱们还是先用饭,顺便给咱们的钱大采编接风洗尘,解决之道饭后再议可好?
若是我等实在想不出良策,那便将稿件整理一番送入宫中,由圣上及朝堂执政去考量,楚屿兄意下如何?”
半晌之后吴伟业揉了揉太阳穴后笑道,朱舜水也从万千思绪中解脱出来,笑着调侃了吴伟业几句,随后三人各自整理一番后,一边说笑一边走出报社公署,去往了附近的潘悦酒楼。
片刻之后来到酒楼,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自是识得朱、吴二人,在热情的迎上前去打过招呼后,转身头前引路上了二楼,将几人让进报社专用的雅间,吴伟业熟门熟路的点了几个下酒菜和一壶老酒,趁着小二上菜的当儿,几人之间的话题也转向了与消费有关的话题上。
在崇祯二十年朝廷颁布的律令里有一条,那便是各级官府每年都会有一定数额的公使钱,也就是招待费,专供主官们使用,以便于支付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费用,皇明报社有一百银币的份额,用于公务接待以及编辑下乡采风时的各项支出。
别小看这一百银币,在物价异常稳定的大明,五枚银币便可以整治一桌上好的席面,这一百银币足够报社招待所用了。
公使钱自古有之,在前宋时,因为商业大繁荣的缘故,再加上两宋官家倡导的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政治口号,所以各级官员都从朝廷处获取了巨大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太祖创立皇明后,有感于官吏对百姓的苛虐和盘剥,便在对待朝廷官员的待遇上提出了极为严苛的限制,别说公使钱,就连给官员的俸禄也是历朝最低的,这也是导致大明面临倾覆时,大多数官员无动于衷的原因之一。
现在既然是财政状况大好,为了更好的刺激经济发展,朱由检便下令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