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这周五要开家长会。”李子青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
“啊!家长会是吗?”杨又菱忙回过神来说:“青青,妈妈这周五有事要出门几天,不在家,我和你们老师说一声。”
“可是老师说每个家长都要参加。”李子青撅着嘴巴说。
“那……让舅舅代替妈妈参加好不好?”杨又菱思考片刻说。
“真的不能参加吗?”李子青沮丧地问。
“青青,对不起,妈妈也是无可奈何,我……”杨又菱解释道。
“我知道了。”李子青低落地说,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没有说话。
“青青,对不起。”杨又菱说,她清楚地看到了女儿脸上的失落,可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去一个地方,尽管每去一次,她都要伤心痛苦很久。
“没关系。”李子青抬头笑了笑,说:“妈妈的事情重要,也不用麻烦小舅舅来了,我和沈老师解释一下,应该没有关系的。”
杨又菱心里有些酸涩,女儿的懂事让她觉得有些愧疚,可那个地方她又无法放下。
李子青将饭菜匆匆地咽下,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起似乎每年的这个时间母亲总要出门几天,有时候和爸爸一起去,有时候独自一人出门,回来的时候都是异常憔悴伤心,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忧伤和愧疚,她问过,可是谁也没有告诉她他们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得多了,她的脑子就会有些犯疼,她只好放弃思考。有时候她告诉自己,或许这是爸爸妈妈的秘密,自己不应该去窥探,可是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自己有些关系。
杨又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无心收拾碗筷,随意地擦擦桌子就回房间去了,她打开保险箱,从最底下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那是一个小男婴,眉眼间和她有些相似,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也是她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妈!”李子青的声音从远到近,透过门缝传了进来,接着门被推开,她的身影出现门口。
杨又菱一惊,急忙抬手擦擦眼泪,又将照片塞在枕头底下,紧张地问:“青青,怎么了?”
“妈,你怎么哭了?”李子青奇怪地问。
“没有的事,刚刚不知道什么东西跑眼睛去了。”杨又菱揉揉眼睛,问:“有什么事吗?”
李子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没事,就是想起来有张试卷要你签字。”
“我看看。”杨又菱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卷子,一眼就瞧见了试卷上的分数,不由得点点头说:“有进步,继续保持。”
“沈老师说,这次家长会,要给几个成绩优秀的和进步比较大的同学发奖状,也有我。”李子青说。
“真的吗?”杨又菱惊喜地说,随即又有些遗憾:“可惜,妈妈有事去不了。”
“没关系。”李子青乖巧地笑着说:“到时候我把奖状带回来给你看也是一样的。”
“早点去休息吧,注意身体。”杨又菱说。
“知道了,妈妈晚安。”李子青说完就转身走出房间。
铁轨向前延伸,火车发出隆隆地响声,停在了海城这一站,杨又菱脚步沉重地踏上火车,深思恍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呆呆地看着窗外,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三月初七,是一个让她悲痛欲绝的日子,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她每每想起,仿佛还发生在昨天,让她的心像刀割般疼痛。车厢里,叫卖声,哭闹声,喊叫声不绝于耳,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呼吸着。
“阿姨,你没事吧?”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小伙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杨又菱神情恍惚地转头,突然用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子墨,是你吗?子墨,你回来看妈妈了是吗?妈妈好想你。”
小伙子被吓了一跳,但见她脸色苍白,猜想她是身体不适,以致认错了人,也没有甩开她的手,仍旧问道:“阿姨,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又菱摇摇头,看清了面前的人,那不是她的子墨,她颓然地松开了他的手,低声啜泣起来。
小伙子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递过去一张纸巾,劝道:“阿姨,你别伤心。”
杨又菱接过,擦擦泪水,强忍住心里的难过,说:“小伙子,谢谢你啊!我没事。”
火车在行驶了七八个小时之后,停在了川市站,杨又菱匆匆赶去汽车站,搭上了去景村的末班车,等她站在一栋稍显破旧的小屋前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她掏出钥匙拧转,木门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的心沉了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于迈进门槛。
房子里一片漆黑,外面也没有路灯的光线,杨又菱凭借记忆摸索着拉开了墙上的电灯线,灯泡闪了闪,发出晕黄的光,桌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杨又菱没有停留,径直走近了其中一间房间,房间很空旷,就摆了一个案几和一张桌子,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折叠床,案几上摆放着香炉和烛台,中间有一张照片,桌子上空空如也,就像她此时的心。
杨又菱将包放下,打来一盆水,仔细地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擦拭了一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接着,她点燃香烛,静静地看着在黑暗里摇曳的烛火,眼泪不知不觉地留了下来,“叩叩叩”突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