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柱,蓝衣看见赤夜魔狰狞着面孔激射而来,因着手臂的束缚躲无所躲,本想硬身相挡。万万没有想到,千钧一刻之际,陆笑猛置身过来。她只看着那道由赤夜魔化身的雾光冲破了他的身体,脑袋突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周围的声音忽然一下好像远离了她,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只是回荡着一片盲音...
陆笑被光柱穿破,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蓝衣望着他,短暂的盲音后,世界好像又恢复了运转,她的胸口一阵无比强烈的刺痛:“木鱼头...”眼泪夺眶而出。蓝衣拼命想斩断那条看似有形无质的气体,冲到他的身旁,却痛苦的发现怎么也割掉不断。
这时的她右臂已现灰黑色,整个臂膀渐渐没了任何知觉。
她仰起头看着天空恢复原状的赤夜魔,绝望的表情没了温度,道:“赤夜魔,我蓝衣在此发誓绝不放过你,就算是为了二殿下,为了他曾经没有料到会救下如今大恶的你。你有能耐就再来一次,要争要抢天傲的就是我,我就在这里,只要还有一口气,便必定会带回天傲。”
她目光如炬。也许那个人说的对吧,对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曾经一味跟着二殿下在妖族四处救人,以为只要心有所善。如二殿下所说对别人付出真心就会有所回报。但是事实渐渐证明了,世间以来,心生丑恶早多过了善意。正如眼前,好比赤夜魔,二殿下以为相对的善,却种了这无法相对的恶...
正因如此,她迟迟的不愿痛下杀心,造就了自己的大意,给了对方完全下手的绝机。
赤夜魔忽而笑了,发出沉闷的粗笑声。“小丫头,想激我杀你?哈哈,我不杀你。这几百年了,多久没有这么热闹,我当然要让这热闹再保持下去,我要你们慢慢死去。”
赤夜魔一改语气,一语道出:“你放心,他还没死...”震惊满堂。
“什么?”蓝衣惊震的转头看去...
仿佛为了见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咳..咳...”两声,他从紧闭的状态睁开了眼睛,爬坐起身,疑惑的摸了摸自己,抬起头,想不明白的样子,嘀咕了句:“怎么会,我竟然没事?呵,奇了?”
他情不自禁喜道:“我竟然没死!!”
转过头对上一双清清目光,同样的不明,无疑都带着欢喜。
赤夜魔的声音骤然沉闷地响起:“你们就赶紧再高兴一下吧!不然等到通通变成泥石雕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了。”
“你说什么?”两人回过头,异口同声道。
“你们知道吧!为什么我赤夜魔能在这里呆到上百年之久?那些想打我主意,抢我宝贝的人,只有进没有出吗?哼哼,因为...因为他们都跟你们一样,通通化为了泥塑,常伴在此,汇聚成我赤夜魔脚下的泥沼、食物。很快的,很快你们将会与他们融为一体,变作我的盘中餐手中食,哈哈...”
两人哑然。
事实分明摆在了眼前,陆笑的胸口位置,从赤夜魔刚刚横穿过的位置,一点一点,逐渐的现出灰色,向四周扩散着。他双目圆睁,摇头惊怔道:“怎么可能?完了,难道这次真得是栽了?”
“不可能!”蓝衣猛地怒然回身,道:“我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我还没有拿到天傲,不行!”
也许是天性,又或是其它。当某些时候你们身处险境,共同面对着一些无法预知或者得知的可怕事物,感受到一种来自界共同的危险时候,便会变得息息相关起来,哪怕他们之前有多大的仇恨与不愉快。
“对!不可能。就算是死,赤夜魔,我也不可能让你的诡计得逞。”虽然这次偷偷跑下山,他有些后悔。不过,他仍不忘谷中训诫,保护妇孺弱小是每个身为谷中之人首要责任,仅凭这一点师傅应该可以原谅他的偷跑吧!陆笑忽然坚定地站起身,置身在蓝衣前,石破惊天的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蓝衣时至至今无法忘怀的话:“蓝衣,不要怕,我保护你。”
也许他只认识她一天,也许倔强如她,也许清淡如她,也许孤傲如她,也许蛮横如她,也许冷静如她,也许...也许这么多的她,在他的面前却掩盖不了那张秀丽无双面容下的害怕。虽然她一直保持的很好,几乎没有破绽,如果不是那双曾经在他们快要陷入泥沼潭,因着紧张害怕拽住他的那只袖角及他那只被她紧拽发青的手臂。
她愣住了,看着他——
他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好像他所说的便是他此生唯一需要遵循履行的事情。
这个人竟然说要保护她...
多久了,没有人去理会她,没有人去过问她,甚至没人关心过她害怕或者不害怕...
而他,一个只认识一天的人,尽管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望着陆笑目光真诚的双眼,蓝衣忽然一下笑了。如同细细的波澜,笑意在她的眼角层层荡开,柔柔的,那么欢快。
“木鱼头,你脑袋又出问题了吧。你保护我?我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保护我?”由衷的笑容发自心底,暖暖的。虽说她有那么一些害怕,但她突然发现比较以前,她更多不再感觉到孤单了。
至少这一刻,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她,与她共同面对,不离不弃。
“你可别太小看我,在谷中我可是厉害着了。”他仰头煞有其事的一拍胸脯,当看见胸口正快速转变的样子,岔岔收回手,嘿嘿两声。
他们都明白,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