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沧海,两茫路。终是无缘,话泪初。愿有来世,相衔令,逍遥辽阔,天地中。”赫煜望着身前的石壁,缓声念出。好凄悲的句子。会是谁而作?听闻辰轩师叔曾因痴恋姝滢的姐姐姝嫣,被关过此牢,会是他哀伤之余所写的吗?
是了。那时辰轩师叔眼见心爱女子被师祖打的魂飞破灭,消散于眼前,万念俱灰的他欲死追随,激得师祖勃然大怒之下,一掌把他打晕死过去。若不是掌门们拼死相求...
后来,师叔被关此牢,再醒来时,只剩半条命的他了无生念。掌门、师伯为了让他活下来,只好道出了实情——原来姝嫣没死,只是被师祖打的魂魄大伤,封印在了密室的画里。
师叔大喜过胜,自是想去见她。便去央求师祖。可惜,他伤得太重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在所有的门生中,师祖最疼爱的就是他,想那勃怒下的一掌又当何其重。
师叔不仅心脉险些被震断,丹元损裂,加之终日哀伤过尽,毫无求生意念。本该灯枯油尽。但他却从死亡边缘,两度醒了过来,又晕了过去。是怎样的强念,一个人才会撑到这样的地步?是太过想见和不放心姝嫣吧!所以两度醒来,在师祖的面前都是求师祖放了姝嫣和唤着她的名字。
师祖终究是疼爱他的,虽满心愤怒和失望,但在掌门们苦苦的哀求下,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拿出了自己自修道以来,每日练功时凝结灵力的护莲为他疗伤护住心脉保住丹元未及破裂。
师叔是醒了,但他的事同时也传遍了各门各界。在各门、各界的耻笑、鄙夷、轻蔑、声讨中,师祖为了保全落雁峰的身份地位不得不痛下心按照门规将受伤虚弱的师叔赶出师门,免除了其门籍。
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师叔就自愿去了漫雪林。
“想不到这句子为今仍在,真是段孽缘啊,孽缘...”身后没来由传来一声长叹。赫煜转过身,大开的牢门前,守卫不知何时已悄然退离。身前只站于一位面目慈和的圆脸男子。男子正望着这面斑驳牢壁,眼神飘远,无不带着一种惋惜,哀叹及伤痛。
“师叔。你来了...”赫煜高兴的跨步上前,似又突然想到什么,止住脚步,垂首黯然叫道。眼前不是别人,正是从小极其疼爱他的另一师叔文房师叔。也是那下令把他关入这牢里的中年男子。
“恩。”文房点头道:“你没事吧!”
“赫煜没事。只是赫煜有些不明白,为何我只出去不到半月,你们就全不认识我了。难道真只因这红发血眼吗?”赫煜暗嘲一笑,道:“如是这样,师叔为何还来单独相见,难道不怕我诡计暗算于你吗?”
文房面容平静,负手依然望向那刻着诗句的牢壁,淡淡叹道:“师叔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你不是赫煜。”
“什么?”赫煜震惊的猛抬起头,愤懑、伤心满腔的说道:“那你们为何还那样对我...不仅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甚至还想杀了我。”
“赫煜,你不要怪师叔狠心不敢与你相认...你师伯狠心要除你...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文房回头一脸自责。
“没有办法?呵!什么叫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是明知道我是赫煜,还要在众人面前大骂我是妖人?还要杀我,或把我关进这牢中等候发落吗?”赫煜双目怒火燃烧,轻嗤地笑了。
“赫煜你听师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赫煜不屑道。然此刻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其实他的心底是多么渴求和希望师叔可以说出一个让他完全信服的理由,好说服他自己,他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来不过这样。一切又将回复到从前。
“你应该看到殿前大战后的迹象了吧!”文房表情严肃起来。
“那又如何?”
文房望了他一眼,接着缓慢道出了一个使他震然大惊的事实。原来,就在前日,有一个化身成他的人半夜现身在掌门面前。说取回寻泪草,让掌门带他快些把草放入青塔,修复锁擎灯。要知这伏魔塔只有历代掌门方能开启进入。
掌门自是有些起疑,但那人掩饰的太好,不但看不出丝毫不妥,居然连门中一概事物属性了如指掌。掌门就想如若他真是妖魔所化,一旦进入伏魔塔必会被锁擎灯的玄力所震慑,被灵符镇压,再出不来,于是便答应引他入塔。岂料那人功力暗藏极高,一进塔,便反身暗算了掌门一击,化身消失眼前。原来竟是为了抢夺我峰镇宝锁擎灯而来。
掌门勃怒追击直上塔顶,后与那人交手几番大战,两败俱伤的情况下。未再让那人近到宝灯半步。那人见机不对,便乘交战之机,奋身逃出塔去。掌门追至那人殿前,又是一番恶斗,可惜终是被那诡计多端的妖人逃脱。
待师伯师叔们赶到,只剩一片狼藉,到处残瓦断壁。掌门身负重伤,想想这几日伏魔塔越发响烈的震颤,心知门中多起恐慌,怕再引起慌乱,只道是小妖胆大扰山,收服间隙,大意所致。
掌门后招去师伯师叔,道出实情。几经商讨,师伯师叔劝说掌门先闭关疗伤。他们镇守大殿等待他归来。
“那知这当会,你偏生回来,还突变得这红发血眼,跟掌门口中描述一模一样。难怪你师伯误会,心怒下要杀你。所以呀,赫煜你万万不要再怪你师伯下此狠心拉。”文房不住劝道。
“那你呢?为何明知道我是赫煜,却无动于衷,眼见众人视我为妖人,眼见师伯要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