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如大山压制,姝滢低挡不住,痛苦一声被死死束缚。耳边传来文全疯狂的笑声:“焚火加令!!”
姝滢只觉黄符包围周遭仿佛燃起熊熊烈火,越发的灼热感,势必要烧得她体无完肤。她疼痛难当,熟悉的害怕和无阻感使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在她刚好二百七十岁,修炼的关键时期,森林突起一场大火。大火就像一张庞大的魔爪,快速地吞噬着一切。浓烟滚滚,四处蔓延,炙热的烈火朝她无情的逼近。她清晰的感觉到逼近的烈火正无比劲烈的翻烤着她微弱的肢体...
无边的疼痛里,她感觉她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
是姐姐不顾一切冲进火中,把她救了出来。是姐姐把她养在了土地肥沃的花盆里并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神奇露水天天灌溉她,才使她慢慢地活了过来...
她脸上展露出破碎的笑容。姐姐,小滢突然好想你。你告诉小滢,让小滢万事小心,小滢终究是疏忽大意,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焚火令果真厉害,烧得我好生难受。姐姐,当初你也跟小滢一样吧!还好,你现在跟着魔君大人,有他在你身边,这群臭道士定不敢再伤害你。
可是姐姐,小滢真的快不行了,快要支撑不住了。
姝滢身上的粉光逐渐微弱,强烈的灼烧感席卷全身。她能清晰的瞧见她的衣角多处开始燃烧。她的眼前浮现出赫煜的脸庞。赫煜笑容朗朗,一声声唤她滢滢。
她甜甜一笑,落下眼泪来。对不起,赫煜,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请你原谅我,最终是我伤害了你。喔,不,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愿你好好活着。不要管什么妖族,人族,快乐恣意的活着...
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对不起,说好要生生死死不准相离的。
这一世,恐怕我又要失约了...
“小小花妖,挺还有几分本事。老道都用上道家焚火加急,想不到你还能支撑许久。看老道我最后一招,今日便化你无形。”文全口中振振有词,食指和中指相扣,神色肃目,看样子是要放大招了。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面圆目慈男子置身挡在中间,一掌相抵,掌风强劲,余波震得竹叶沙沙作响。立时男子和文全两人往后大退一步。
文全见到对方,勃然大怒道:“文房,你疯了吗?”
“师兄,我看你才是疯了。”文房有生以来第一次反驳他向来尊重的文全师兄。对方应该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些楞在那里的表情,后诧异道:“文房,你难道要为这株不值一提的花妖与师兄为敌?”
文房一转愤怒,和颜笑道:“哪里,师兄误会了。师兄掌管刑罚,莫说你处置一株花妖,即便你处置门中任何一名弟子,师弟我也不会多说一句。”他说着,背负在身后的手连番变化,食指一弹,悄然解开了姝滢的禁制。
“那你为何还要阻止我。”文全还没说完,见到黄符突然失去掌控,缩小回来,姝滢从中脱离倒地,蓬头垢面,全身红一块黑一块,衣服多处烧得残破不堪。他震怒道:“文房你!”
文房慈眉笑道:“师兄,不过一株花妖而已,切莫动气。”余光示意姝滢快走。姝滢赶紧化作一道粉光驰离。
文全眼看被文房伸手拦下,冒出滔天怒火道:“文房,你什么意思!”
文房见姝滢成功逃离,收回手,忽然哀声叹息道:“师兄糊涂啊!”
“此话何意?”文全怒火难平,忍住怒火,非看看他这个平日里总是不争不抢,平易近人的师弟到底还能说出个花来。
只听文房不慌不忙道:“师兄你想,虽说你道法高强,这里毕竟是落雁峰,你使用焚火令灭了花妖是痛快,可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动静若是引来了掌门,你该如何解释?就算掌门相信你,或者他没有发现,但是你擅自动手置赫煜于死地,单凭这件事情,便是门中大忌。切莫说掌门怪不怪罪,这样的行径势必逼得妖族举族反攻我落雁峰。届时,不是给了其它门派机会,坐收渔翁之利。好来个落井下石
。”
文全听着觉得文房说的不无道理。嘴上却不肯服输道:“哪又怎样?我们既然可以组织四大门派连同邪教进攻妖族,打得他们个措手不及。现在不正好借机,将他们一举歼灭。”
文房摇摇头,道:“师兄,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是绝机,为何掌门不出面,还任由你们上次攻打妖族,称病不出?”
“为何?”文全本能问道。这个问题文房不说,他还真没有考虑过。
“你说呢?”文房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答反问:“师兄你且想想当初掌门是如何坐上掌门之位的?”
“你是说?不,不可能的。”文全心中接着有个可怕的念头,让他不敢说出口。
文房见文全对他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含糊笑道:“师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只愿你以后莫要怪罪于师弟就好。”
文全不说话。只是那表情越发的深沉。
“既然那花妖已经服用了斩情丝,断然不会供出你。你又何须多此一举,非杀她不可。万一,当然我是说万一,赫煜最后相安无事,你岂不是引火*。我可是听闻妖族有一医术精湛的高手。难不成会救下赫煜。你留那花妖一命,亦算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文全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脑海全是刚刚那个恐怕的念头。他默默走出竹林。
文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