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行在路上,心中不由得感叹。
前些时日,自己助晁盖说退了自己边上这人。
本以为他只是徒有虚名,不过其随后的表现却是叫自己刮目相看。
此人在被拒绝之后,竟还能放下面子折返回来,向晁盖赔不是。
就这一点,晁盖便拍马难及。
自己与晁盖自幼相交,他乃是个极讲义气的人,可惜这许多年来,年及四旬,却还是偏居在小小的东溪村,直浪费了他那偌大的名声。
这宋江却不似晁盖那般没有远见,自从那日之后,多曾来与自己谈心,听其话语,多有郁郁不得志之感,又是甚有上进之心,直不知比晁盖强了多少。
自己寒窗苦读,却不曾中举。这胸中的丘壑,也只想找个明主相投,谋个好出路。宋江无疑是比晁盖更加出色。
吴用想到此处,心中暗叹:“晁天王,非是我不念旧情,实乃你瞒的我苦。这许久以来,叫我不曾与宋江相识。此时乃是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我又岂能错过。若带上你时,不知会添多少麻烦,你且在东溪村安安生生的做个地主罢。”
吴用叹罢,转头对边上的宋江道:“押司,东平府就在眼前了,你我报效朝廷的机会就在今日。”
宋江闻言道:“多亏得加亮先生好计策,你我若能说动那东平府的知府程万里出兵,自是大功一件。”
宋江不由暗暗庆幸自己那日之举,若非如此,也不会得到这般一个人才投诚。自己多日与这吴用交谈,其许多见解都合自己心意。
也不知那晁盖是怎般想的,身边有这般的智囊,却不曾做出大事来。
想来他还是防着自己的,一直以来都不叫吴用与自己见面。既是如此,也怪不得自己二人不带上他。
那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府上,此时正发生着一些事情。
“还望恩相准了我和令爱的婚事。”
这已是董平第三次到程万里府上提亲了。
知府程万里暗道:“本来我是文官,这董平是武官,两家和亲实乃正道。只是董平此人风评不甚好,若是把女儿许给了他,岂不是叫她入了火坑?只是我这里只有他这一员猛将,多有依仗着他的地方。”
程万里道:“董都监,非是本府不应你,实乃我这女儿尚幼,此番又遇着朝廷命呼延灼征讨梁山,这东平府紧挨着梁山,都监还须好生防备,待过些时日再谈此事。”
董平闻言心中不悦,这程万里又一次拒绝了自己,还拿梁山来搪塞。往日里我说要带兵平了那梁山你又不肯,只说什么梁山泊势大,不可力敌。凭我的本事难道还灭不了这伙贼寇?
董平郁郁不乐的出了程万里的府上,心中越想越怒。
“想我董平,三教九流,品竹弄弦,无有不精。既有潘安之貌,又年纪不及三旬,便有官家赐下的将印,添为这一州的都监。哪里配不上你那女儿,直叫你三番五次的拒绝于我?”
走着走着,董平来到府城中最为豪华的酒楼前面。
“程老贼!小爷还就非要把你那女儿弄到手不可!”
“咦!我正有些饥饿,却巧到了此处,先待我进去吃些酒菜再说。”
想着,董平便迈步走了进去。
“掌柜的,把好酒好肉都给本都监上来!”
进到里面,董平自选了一个好座头坐下,大声喊道。
那掌柜的见是董平,心中叫苦,暗道:“怎地是这个煞星?”
这董平身为一府都监,素来张狂,不论到哪里吃饭都未曾付过钱,还要倒贴钱孝敬他。只他却是武艺gāo qiáng,连知府老爷都不好太过得罪他,需仰仗他的本事保护州府。
是以只要这董平不弄出人命来,程知府也只能是训斥他一顿。这董平被训斥之后自然要找告状的人寻晦气。所以一众酒店掌柜一见董平都只能打落牙咽到肚子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也不敢再到知府面前告状。
酒店中吃饭的人一见董平到此,都是噤若寒蝉,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这厮人称董一撞,脾气最是火爆,若是哪句话叫他听的不耐烦了,惹恼了他,怕是要吃他好打。
众人又惊又怕,却又不敢逃走,曾经有个人见到董平想要躲开,被他当场抓住,找个由头打的一两个月下不来床,却也只得了些医药费,白受了许多的罪。
那掌柜的脸上堆满笑容的迎上来,道:“都监今日光临我这里,直叫我这酒楼蓬荜生辉,这便与都监上好酒好菜来。”
董平不耐烦道:“恁多废话,本都监今日心情不爽利,只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与我上来。”
“是,是。”
掌柜的点头哈腰道。
心中却是不齿。
“想你这厮,怕是到知府那里去提亲又被拒绝了,却来我这里寻晦气。知府相公若是把女儿许配给这等人,才是猪油蒙了心。”
心中这般想,脚下却不敢慢了,亲自到后厨去催促。
不过片刻时,董平桌上便摆满了肥鸡、酿鹅并几样特色菜。
董平就着那上好的老窖酒吃起来,直吃了个心满意足,有了几分醉意,这才站起身,对那掌柜道:“你这里厨子手艺又长进了不少,本都监吃得饱了,今日却是出来的急,不曾带上银钱,先记账上。”
旁边有食客听了心中暗骂道:“你这厮走在街上哪次带过钱?”
那掌柜的一直注意着董平,见他起身,忙是来到他身边。
“都监能到小的这里吃饭是看